,无论新皮旧皮,都还是藏起来为妙。众目睽睽下,银霁也紧紧张张地说:“我跟家里人一起过来的。”
言下之意是:危险时期,保持低调,不要现眼。
“好的我知道了。”
——结束语都用上了,他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银霁的面具自动找了个新话题:“这个奶茶——不好喝,太甜了,建议避雷。”
“好的我知道了。”
怎么还进入循环了呢?
这边厢没法聊下去,可是多说了两句,他的堂兄弟们就开始起哄了:
“哎呀,又在不分场合地撩妹咯。”
“电梯到了,搞快点!位置都要抢光了,我们先上去,不等你了。”
可元皓牗屏蔽了外界干扰,优先选择向面前的人说明:“哦,我们要去打桌球,桌球很紧俏的,每次都抢不过别人……”
银霁赶忙机器人挥手:“拜拜!”
元皓牗还在磨叽:“你不上去吗?”
银霁就推着他走进了电梯。
好在尴尬只用持续一小会,到了二楼,银霁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跑出去,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得身后响起脚步声——救命啊,这人竟跟着她一起下来了!
“等会,突然想上厕所。”元皓牗对缓缓合上的电梯门解释道。
还真是一招尿遁行天下啊!
二楼主要提供休息场地,这个时间段人流量很小,元皓牗却后知后觉地提高警惕,小心地左右看看,照直走向卫生间——不是,他真想上厕所?——哦,原来是旁边的安全出口。
楼道中,趿着拖鞋的银霁用力推上门:“什么事啊,非要现在说?”
“金端成出院了。”
“……哦。”
看来老龙王是不想让她好好过个生日了。
“我也是刚刚才收到的消息。”元皓牗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说,“他是直接从医院出来的,没有接受调查。”
“智力水平还正常吗?”
“什么?……哦哦,正常的,依然保持着平均线以下水平。”
“那完喽,我要被找麻烦喽。”银霁一耸肩膀。
“说得好像事不关己似的!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赌他对我的印象就是一个抡大锤的救命恩人,根本不会想到水箱是我操纵的。他这种人会怎么对待救命恩人呢?如果找不到更多的利用价值,就是直接无视,免得还要想方设法还人情债。”
“万一你赌错了呢?”
“赌错了啊,那就是他已经记不得我长什么样了。”
元皓牗捏着眉心,长吁短叹道:“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信啊……”
“那当然,自信可是我的立身之本。别想那么多,找上门来也好,至少我终于能知道他们究竟对A市人民干了些什么,临死前也能满足好奇心了。”
“别讲这种不吉利的!”元皓牗弯起手指敲她脑门,“这几天你就待在家里不要出门,听到没?”
如果把金端成和他背后的暖心势力当作敌人,防盗门也不能为老百姓提供安全感——殷莘家的泡菜坛子都没什么用呢。然而银霁不想告诉他的是,这种悬而未决的危险正是她隐秘兴奋的源头,人活着就是需要不确定感,承担的风险越大、喉头的血腥味越浓,站在悬崖边的金暴雪便越有“存在”的实感,她几乎要冲着脚下的浪涛咆哮了:“快点上来对付我啊,怎么,没吃饭吗?”
这种心情·和旁人解释不清楚,实在没有展开讨论的必要,银霁戳他一记,转移话题道:“你们家从早上就出来玩了?”
元皓牗一愣:“是啊,上午去欢乐谷玩了一身汗,所以现在才要来洗澡。”
“难怪咔嚓了早餐就没怎么跟我发消息了——行了,走吧,别让你的好哥哥等太久。”
“什么好哥哥,我跟他们那都是应酬……”
元皓牗咕哝着,转身开门。一阵牛奶沐浴露的清香钻进鼻腔,鬼使神差地,银霁把鼻子凑到他肩膀上,用力吸了一口。
“?!”受害人猛回头,大惊失色地看向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银霁不好意思地拿手指搓搓鼻子,心里想着要辩解,发出的声音却和洪世贤一模一样:“你好香啊!”
这下完了。眼看着元皓牗清亮的眸子越来越浑浊,在这个无人的楼道里,银霁经不住后退两步:“闻一下怎么了,你是这种小气的人吗!”
“是。”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银霁只觉得有堵墙压将过来,蓦地眼前一黑,腰被一只胳膊勒紧,继而双脚离地,有个鼻子怼到她的发旋上,报复式地狠狠吸了几大口。
她可能是在散发毒气吧,干完这一票,元皓牗放下她,退到墙边捂着胸口大喘气,看起来腿都软了。
银霁好心把剩下的奶茶递给他压惊:“看看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吧。”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元皓牗微喘连连,不满地瞪她一眼,真是水光潋滟晴方好,灭绝师太看了都要把伞收起来。
“我能有什么反应?”估摸着元皓辰不可能举枪出现在此处,撕了面具的银霁抬头和他对视,“是你主动要招惹变态的,还不过来让我嘬一口!”
顷刻间,元皓牗变成一朵饱受恶霸欺凌的小白花,铜墙铁壁地捂上脸,看得出很努力了才忍住骂声……或者嘤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