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皇家社会俱乐部总部大楼。
“我想,我们的俱乐部主席巴登先生已经在三天前提醒过你了,伊蕾小姐。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联赛才是更为重要的。”
“是的,他告诉过我。”
“那么他应该也告诉过你,如果连联赛都无法保证,那么花费很大代价去赢下一场欧联杯小组赛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现在只是西甲联赛的积分榜榜尾球队。”
在来的这一路上,伊蕾就已经试想了她所可能遭遇的情形。但当她看到在长桌上坐满了的,表情冰冷的董事会成员时,她依旧会觉得这真是她人生中从未遭遇过的……让人倍感压力的时刻。
她尽力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她只不过是得试着和俱乐部的董事会周旋了,这是许多教练都曾经经历过的,也是她必须经历的。
可是当她这样不动声色地调整好自己,并在那张长桌前唯一空出的位置上坐下之后,她依旧会被董事会成员对她的连声发问而弄得不知该从何回答。
并且,一开始时还只是一名戴着眼镜的,看起来大约五十岁左右的董事会成员对她提问。而在她之后,那些董事会成员开始一个一个地向她发问,并且丝毫不给她思考并回答的时间。
“你的心里应该很清楚,伊蕾小姐。赢下这场欧联杯的第五轮比赛只是让我们暂时没有被宣告出局而已。还是说您认为连主场的华沙军团都赢不了的你能在圣彼得堡泽尼特的主场击败他们?”
“我听说,您和布拉格斯巴达队有着让您很难咽下去的私怨?很多人都认为,这支球队在一年半以前从您当时所执教的球队里一口气签下了四名您最看重的球员这直接导致了您的辞职。那么请问您一定要在布拉格斯巴达的主场赢下他们这个意愿是不是带有一定不符合理性考量的感情色彩?”
“在等待你过来的这些时间,我看了一些最新报道。我看到当你们一起走出机场的时候,科维尔却是坐着轮椅出来的。许多球迷对此感到十分担心。我也是。听说这场比赛之后科维尔起码会缺战三到四场比赛?我想请问你,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你对球迷们当时的感受又有什么想法?”
眼见着董事会的成员们问题越问越多,提问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伊蕾脸上的笑意这就逐渐加深。但只要是熟悉她的人就能明白,这样的微笑中连哪怕一丁点的真情实意都没有。
“咳咳。”
她高声地咳嗽了一下,而后她就在那名正在照着稿子向她发难的董事会成员戛然而止时说道:“很抱歉,我想我需要打断一下。因为我发现你们问了我很多问题,却似乎根本没打算给我回答的余地。”
或许逆境是真的能让一个人以她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成长。
仅仅是在成为一名足球教练的四年半之后,在博鲁科林的口中连与人大声争吵都不会的伊蕾在对她来意不善的董事会面前带着微笑侃侃而谈。
“在我把你们对我提出的问题一个一个地回答完之前,我想先强调一点。尊敬的女士们和先生们,如果我没记错,我想我应该是刚刚率队赢了球。可为什么你们看起来却像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我们在客场击败了曾在主场赢过我们的对手,我认为每一个皇家社会人都应该为这件事而感到高兴。然后,我再来回答你们为什么我不放弃和布拉格斯巴达之间的这场比赛。这是因为,我认为我们能在圣彼得堡泽尼特的主场赢过他们。这是因为我认为我们能从欧联杯的小组赛成功突围!”
第154章终止败绩
在董事会的成员向伊蕾接连问出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之后,伊蕾打断了她们,并说出了那番话。并且,在她说完那些之后,她在最初的糟糕心情以及气势未开之后就用毫不畏惧的目光扫向坐在这张长桌上的所有人。
由于他们把这张长桌上仅能坐一人的两条窄边的一边留给了她,这使得伊蕾能够在不需要过分动一动脖子的情况下轻易地看到坐在这张长桌前的所有董事会成员。因此她在让自己的目光扫过他们全部的人之后就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把视线放到了第一个向她提问,也一口气向她问出了两个问题的那名董事会成员的身上。
这一刻,她凭借自己惊人的记忆力回忆起了自己所没有回答的,这个人向自己所提出的第二个问题。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她将针对于她的问题依照顺序一个一个地回答过去,也在回答每一个问题的时候看向当时向她发问的那个人。
这是一种极有压迫力的回答方式。
破釜沉舟的伊蕾再没有把自己放在低董事会一等的位置上。
“在这场鼓舞人心的胜仗之前,我们已经输了十场比赛了。我得就这十场连败向球迷,球员以及整支俱乐部道歉。但是在那之后呢?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在座的各位认为我们还能挑挑拣拣,看看哪场更需要赢下,而哪几场又是可以输掉的吗?足球不是数学,如果要将数字二分给两个选项,那么无论我们怎么分这两个选项所能得到的数字最后相加都能还等于二!任何变数和意志上的改变都可能给结果带来我们所有人都完全想象不到的变化!所以我认为,在联赛七连败,欧联杯三连败的情况下,作为主教练我最应该做的事,是尽可能早地创造出一场胜利。”
“请原谅,伊蕾小姐。”一名女性董事会成员在伊蕾的连续发言之后这样说道:“你已经带队连着输了55天了。你能够意识到你实在是需要尽早获得一场胜利来让球员们重新燃起斗志这很好。只是,已经55天了,在这55天的时间里我们给了你足够的耐心。可就是在我们表示你可以放弃欧联杯了,并希望你专心带队专心打联赛的时候,你却告诉我们你连三天都等不了了。这让我感到很费解。你的演讲的确很鼓舞人,只是很可惜,我们不是你的球员,我们也不需要你的激励。
“现在,我只想知道两个问题的答案。第一,在科维尔故意隐瞒自己的伤情并被你发现之后,同样是带伤出战,你为什么不让他缺席这场欧联杯并在对阵皇家马德里的比赛中让他打封闭针出场?第二,在科维尔脚踝伤势不算严重的情况下,你为什么同意他在对阵布拉格斯巴达的比赛中带伤出战却根本不打算让他上后天那场联赛赛事的大名单?”
听到这一长串语气平淡的“质问”,伊蕾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就失笑了。她说道:“我可以回答您的这两个问题。但是在那之前,我得知道今天这次‘见面’的性质到底是什么。我认为我现在正坐在‘被告’的位置上,而我们今天所召开的则是一场向着我其实有罪的方向不断引导的听证会?很抱歉,也许你们日理万机,也许你们平时都有很多的事务要处理,要凑在一起召开这场会议这并不容易。但是我的工作也很繁忙,从现在起的这一个月尤其是这样。请允许我再次向你们表达我的歉意,只是我真的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陪你们进行这场毫无意义的……会议了。”
说着,伊蕾又一次对这些董事会的成员露出笑意,并拎起自己的包,站起身来。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说道:“如果你们的讨论出了结果,请让巴登先生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