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样子

    静，静下来了，静的只能听见心跳声。

    那么悦耳的心跳声，证实着生命的存在。

    当这一切都沉静下来的时候，你坐在一张熟悉的木桌旁数时间一条一条的从身边滑过，象在儿时的河流里偶尔从脚踝流走的群鱼，那种冰凉的感觉让人腿脚发麻。时间是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冰块，当你用温热的肌肤去触摸时会感到刺骨的疼痛。

    想一些面孔，明亮的灰暗的，阳光下的，阴影里的；想一些表情，激动的，酸楚的，愉悦的，痛苦的。时间的河流浸泡它们漂洗它们冲刷它们，发白了陈旧了模糊了遗忘了。也许只记得某日正午灿烂的阳光下曾流过莫名其妙的泪，眼泪的颜色是怎么也画不出来描绘不出来说蓝不蓝说紫不紫也绝不是蓝紫的那种。你也许只记得那一滴清泪越过眼帘穿过宽宽的面颊滑过干燥的空气坠落在水泥地面时的那一声脆响，那种细微又洪亮的声音便成为你记忆中不曾停歇的歌唱，每每允许你思想的时候，这种声音便摇摇晃晃闯进记忆的门扉，大大列列的铺散开来，直至你不能呼吸无法思想。

    你讨厌那种声音，它象巫师的咒语缠绕左右挥之不去，你亦讨厌那种叫不出名字的颜色，让你在无眠的夜晚不能睁眼，目之所及在无边空洞的黑暗里几乎全是那种色彩还伴随着星星点点微亮的光芒。

    当最后一抹灰尘也扒在你的肩膀睡着了，你便悉悉嗦嗦的点烟，烟雾从火红的烟头冒出来细而不断，依袅出风情万种的体态，你眯起眼睛欣赏烟的这种曼妙的舞蹈，看着它们与空气共舞一阵然后消散无踪然后又是一股青烟升腾起来然后再消失，这是怎样的一个过程呢？你常常在心里问自己。这时一种声音飘来了，又是那种颜色铺天盖地，你把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那片强烈的阳光下，那种灼热呀，细密的汗珠沁在鼻尖了

    你坐在了我的对面。这时正是午餐时间，因为雨天很少有人出门，餐厅倒是冷清，偌大的厅堂只有几个人，而靠着窗子的这一排就只坐着你和我了。

    你不知道什么原因显得局促不安，眉头微蹙着，目光落在餐桌上游弋不定。嘴巴好象大了一些，不知是否经常说话的缘故，让我满意的是你仍然长发披肩不改原来轻松随意的摸样。虽然不曾说些什么，但我察觉到你肯定改变了不少，语言上还是行为上？性格上还是思想上？或者别的什么。

    服务小姐把果汁端上来的时候，你随口说了声谢谢，这时我想起你说过的一句话：我们是执着而不悔的一群，以飘零为归宿。而如今你的归宿再不会是飘零了。

    红色的液体在奶白色的玻璃杯里摇晃了一下立刻又恢复了平静。年轻的服务小姐扭身走了，高跟鞋敲击地板发出得得的声响在雨天里显得极不协调。多年以后再回忆起这个雨天这沉闷的得得声成为了整个下午唯一的不调和。

    差不多二十分钟过去了，你没开口说一句话。什么时候学聪明了，和我一起沉默。杯子里的液体被允去了大半，外面雨声未歇，隔着窗玻璃遥远的象一阕悲伤喑哑的乐曲。

    “那么久了”你终于打破了沉寂“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不曾写信连电话都没得打”你端起杯子咂了一口，怎么？是喝的过于猛烈了，你的表情忽然变的无奈又痛楚，象是被某段回忆翻来覆去的煎熬着。

    我不经意中瞥见你的中指上戴了一枚蓝色的戒指，三角形，看不清什么材料就一脉的蓝，海水样的。

    “什么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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