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拿出来的机关图纸又放了回去。
李成奎在余川陪了儿子一天就回去了,临走时看看眉头依然紧锁的小儿子,李成奎笑着说,“儿子,钱财身外物,你以为爹会为了那点儿东西就傻乎乎的跟人拼命去吗?真要是到了那时候大不了舍了银钱便是。再说了,咱们庄子也不靠着大路,碰不上那些大股的流民,剩下的小股盗匪没什么可怕的,你爷爷那一辈也碰上过乱时候,庄上就组织了护乡队,李家庄可不只咱们家有些家底儿,不显山不漏水的人家多着呢,放心吧。”
李怀熙感受着他爹大手掌上传来的温度,心里踏实下来,眉头也松开了,像小时候那样在他爹身上蹭了蹭,笑着放他爹上了马车。
六月的时候,李虎也从外地回来了,林家给他放了长假,他本打算在余川帮着弟弟照管客栈,可李怀熙不同意,又关上门面授机宜一番之后把李虎也送了回去。
入夏以后,由于调理得当,李怀熙并没有苦夏,每天能吃能喝的,个子长了不少,他的牙也终于长全了,整整齐齐的,一颗也没有长歪。
夏至的这一天,何大少被他爹从书院里抓回去了,十天以后再回来已经变成了垂头丧气的有妇之夫,他身上可能挨了打,满身的药味儿,晚上李怀熙听见他在屋里呻\吟,一声高一声低的,一点儿愉悦的成分都没有,倒像是在忍疼。
刘全也听见了,不过这家伙想歪了,第二天看向何大少书童的眼神满是崇拜,笑得李怀熙肚子直疼。
何大少是个风流公子的坯子,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怀孕的妻子娶进门他就没了兴趣,休沐的日子又开始找借口不愿意回去了,他的妻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何大少推脱两次以后,他新娶的娘子挺着肚子自己找上了门,也不知在屋里说了什么,何大少满脸通红的跟着下了山。
段正淳他娘带着他弟弟在七月中旬来了一次,那些天刘全和何光全都得了解放,段正淳他娘把所有脏衣服都帮着洗了,还用院里的小厨房给他们熬好喝的荷叶粥。
段正淳他娘能干又爽快,可李怀熙老是觉得她有一些可怜,姥姥说得一点儿没错,冷冰冰的贞节牌坊的确一点儿用处没有,段正淳他娘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也不算难看,年纪算起来应该和李成奎差不多,但是却老成了一个老太太,完全不似只有不到四十岁的女人。
段正淳的弟弟长得很像段正淳,比李怀熙大一岁,今年十三,是个十分用功的孩子,这次出来看哥哥还拿着两本书。
段家娘俩在书院住了七八天就回去了,转眼盛夏来临,余川书院里一年一度的赏荷诗会又要开始了。
李怀熙对赏荷诗会没什么想法,在他眼里,荷花就是荷花,莲蓬就是莲蓬,荷叶倒是喜欢,因为可以用来熬他爱喝的荷叶粥。
但是段正淳和何崇文今年对赏荷诗会很期待,两个人提前好几天就开始绞尽脑汁的想词,何大少还特意让书童下山为他定制了一套绣着荷花的衣服。
诗会定在了七月十九,第二天就是休沐的日子,李怀熙让刘全收拾下山的东西,计划等着诗会一结束就下山去。他最近看上了一家临街的铺面,已经派三爷爷过去谈过几次了,价钱压得差不多,想要趁着休沐的时间把契约签了,把地契拿过来。
十九这天早上,李怀熙在院子里打了一会儿拳,然后冲了一个澡,正在屋里换衣服的时候刘全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府衙派人过来贴了告示,诗会开不成了,皇上驾崩了!”
肥猫还在外面疯玩,刘全在院子里喊了两声也不见肥猫回来,李怀熙等不及了,吩咐刘全留在书院里,等肥猫回来以后再带着猫下山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