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薄寒生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然后大步往前走,温森捂住胸口,站起身,额角紧绷,再次的挡在他前面,他的唇角,慢慢的流淌出一行血线。
“当家,温竟当年喜欢陈羽,但是他并不是有心想要透露,他只是在醉酒的情况下不小心将你的计划说出来,然后景正辉才知道了,虽然当时你做了两手准备,让温竟也在里面保护太太,温竟当时拼了命也将太太给送进事先预备好的地下通道里,所以,温竟才会被灼烧的这么厉害。”
“咳……”温森轻咳了两声,慢慢的弯下腰,大口的喘息着,然后直起身,“刚刚我哥发来了消息,他告诉我太太没事,等会我会让人去救她,唐毅安排的极好,必经之路上安排了二十位狙击手,所以,当家,你真的可以放心。”
薄寒生抿着唇,没有出声。
“我和我哥还有温竟,我们三个跟了你很久了,温竟比我们晚一点,如今,温竟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上没一块好皮肤,我哥,他………”
温淼淡笑了一下,冷峻的面容上缺很放松,“当家,你今天只要不杀了我,我就不会让你出去。我也希望太太没事,平安回来,但是我更希望,当家能够没事。”
薄寒生往后退了一步,他无法精准的表达自己此刻的内心,二十年的手足情深,还有此刻温森在自己面前的请求。
他脑海中勾勒出傅明烟眉眼如初的样子,他几度想要张嘴出声,几度又咽下。
“我不去。”他上前一步扶住温森,“你先去把伤口包扎一下。”
在听到薄寒生说不去的时候,温森脑海中紧紧绷着的弦一松,然后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往后一道,被薄寒生扶住。
“把医生叫来。”薄寒生对佣人说道。
佣人压住心惊,走上前扶过温森,将他放在沙发上,然后打电话叫来了医生,医生很快的赶来,为温森清理了伤口。
薄寒生吩咐医生,“给他注射安定药物,让他一时半刻的不要醒过来。”
“是,薄先生。”
薄寒生站在温森面前,站了有三分钟,然后转过身,走出盛苑。
坐到车上,他吩咐司机,“去码头。”
他迫切的想要见她,即使知道她暂时没有事,一路上,他拨通了唐毅的电话,唐毅告诉他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薄寒生淡淡启唇,“对于今天的事情,我回来再跟你们算账。”
挂了电话之后,他拨通了景虞的手机号。
“喂,薄总,几天不见怎么想我了,主动联系我。”
薄寒生嗤笑一声,“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该担心的事情吧,乔寰宇在景正辉手里。”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景虞立刻否定,“不会的,你在骗我。”
景虞没有说两句,薄寒生就挂断了通话,景虞发疯了一般的拨打着,那端显示关机。
她打了一辆车,匆匆的赶往码头。
。
傅明烟挂了电话,是个傅长风打的,他让她不要急,马上就赶过来。
挂了傅长风的电话之后,她才看见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薄寒生的,她猛地站起身,他估计是已经知道了。
她背不下来温淼的手机号,她联系不上温淼,温淼说让她在这里等着,但是她心里又急又慌,雨慢慢的下大了,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淋湿了。
沾着水,贴在皮肤上,一阵一阵的冷腻。
傅明烟抿紧干涩的唇瓣,走到巷口,微微的探出头。
面前是一片平整的空地,旁边是一栋破旧的大楼。
空气里的风带着血腥的气息翻滚。
她慢慢的收回视线,外面太过于平静,她并没有贸然走出去,而是听温淼的,一直在巷子里等着。
她这里是一处死胡同,后面除了墙就是墙,她出不去。
但是体力却跟不上,她本来就没有吃饭,面前一阵阵的发晕,贴着墙壁坐下,双手环抱住自己,她也只能等。
她知道这次的情况很危险,景正辉打了这么久的如意算盘怎么能轻易的落空,再加上刚刚薄寒生拨过来的电话,傅明烟心里清楚,他一定是知道了。
只是希望温森他们能拦住他。
不要让他来。
。
薄寒生赶到码头,天色极致的阴沉。
雨连续不断落在男人的身上。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衣,几乎要和墨色融入在一起。
唐毅在码头等着,看着他,迅速的赶过来,“当家。”
男人问道,“温淼在哪。”
唐毅有些犹豫,因为之前温淼一直再三嘱咐,即使当家来了也要拦住他,但是此刻,好像是拦不住,“在船上。”
顿了顿,“景正辉也在船上,我已经命人将这艘船包围。”
“当家你的左手边不到一百米有一栋废弃的旧楼,上面我埋伏了二十位狙击手,在旧楼后面不远处有一个巷子,太太在哪里面。要我现在派人去把太太带出来吗?”
之前唐毅没有把傅明烟带出来是因为即使带出来了也有可能走不出这个码头,毕竟这个码头到处都是景正辉布下的人。
所以,唐毅才想了一个计,在旧楼里埋伏了二十位狙击手,这样,景正辉的人只要走过去就会被射成筛子,这样,保证了傅明烟的安全。
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
“不用。”
现在还不是时候。
十分钟之后,景虞下了车,她一边拨打着景正辉的电话,一边往前面走去,电话并没有拨通,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
唐毅把玩着手里的枪。“景小姐,当家想找你聊聊。”
唐毅带着景虞来到薄寒生面前,景虞咬牙,“薄寒生,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简单的合作而已。”
“什么合作。”
薄寒生淡淡道,“你以为你找景正辉他就会放了乔寰宇吗?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也需要你做点事情。”
“……好。”
。
雨渐渐的停了。
没有光,一片漆黑,巷子的最深处一道纤细的身影蜷缩着。
手机铃声在巷子里慢慢的响着,傅明烟动了动,然后快速的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一个陌生号码,“喂。”
“太太,是我。”
温淼的声音,傅明烟面色一松,听见温淼继续说着,“太太,记住,不能出巷子,最迟明天就会有人去找你,你现在很安全,旧楼上布置了狙击手,,,”
温淼说着突然停下来,傅明烟听见那端压抑疼痛的喘息声,她皱眉,“温淼,你没事吧。”
“太太,如果你出来,狙击手也会射向你,因为,我不想让你威胁到当家。”
傅明烟淡淡的敛眸,“我知道,你放心。”
“太太,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是我要保证当家的安全。”
傅明烟摇头,“没有,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这么做是对的。”
“再见了,太太。”
温淼说完,淡笑着挂断了电话,她说,把他当做朋友,真好。
他抬起头,看着对准自己的数把枪口,还有甲板上,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缓缓开口,“景正辉,看来你今天所有的计划都要落空了。”
景正辉的面色很难看,他一挥手。
枪声响起的一刻,温淼纵身越入海里。
第二天,澜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新闻报道说,码头发生爆炸,死伤无数。
没有目击者,只有最后船只支离破碎的图片,还有昨晚上,剧烈码头比较近的几户人家的描述,那一爆炸声响,很大,惊醒了很多人。
甚至有人夸张的说,在家里感受到了滔天热浪。
早上的希云薄雾。
雨早就停了。
巷子最深处却好像有着浓浓的大雾。
傅明烟并没有睡,她一直睁着眼睛,但是眼前,全是雾气,什么也没有。
她想起身,但是,浑身用不上力气。
胃部一阵阵的抽痛。
她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坚持了一晚上。
浑身都僵硬了。
还有,很冷。
发丝上挂着水珠,不知道是昨晚的大雨,还是今天早上的雾气凝结。
她好累。
眼皮发涩。
但是执念不想闭上。
可是她真的好累,动了动,她慢慢的站起身,伸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胃部,她怕下一秒自己会撑不住的闭上眼睛。
一声声的脚步声慢慢的走进。
她瞪大眼睛想要看清。
透过白雾慢慢走进的人。
眼前还是一黑,傅明烟慢慢的阖上眼,一双手接住了她。
“薄寒生。”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