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薄寒生透着雨幕,眼底幽深冰冷的看着站在自己五米开外的人。
景正辉一笑,“这天还早,雨下的大,寒生进来坐坐吧,等雨小了,在回去也不迟。”
景正辉话锋一转,“而且,还有位老朋友等着你呢。”
景正辉说着,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黑衣人迅速朝着薄寒生的方向聚拢起来。
薄寒生面色微凝,温森在他耳边低声道,“当家,不能去,还不知道这匹老狗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里面都是他的人,当家,你先走,我断后。”
薄寒生眯眸,淡淡道,“既然景叔邀请,我也有很多话想要和景叔聊聊。”他侧身对温森说,“你们两个在这等着,等雨小点,我在出来,正好,我也会一会老朋友。”
温森双拳紧握,“当家。”
薄寒生云淡风轻的一笑,走出伞外,一步一步的朝着景正辉的方向走去,然后随着景正辉一起走进船舱。
温森想要冲上去,景正辉身边的黑衣人立刻将他围住。
雨越下越大,落在甲板上,声音如珠清脆,颤人心弦。
………………
傅明烟站在宴厅,看着落地窗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天空灰蒙蒙的,在她的眼前遮了一层雾气,温淼一直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跟在她身后。
她的发丝依然温顺的散落在肩膀上,化妆师要给她盘发的时候她拒绝了。
落地窗前,除了灰蒙蒙的雨雾,还映着女子一袭婚纱,美艳不可方物,明明画着娇艳的妆,但是却有一种不可亵渎的圣洁,只是她此刻看着窗外,神情很淡,偶尔蹙着眉。
她缓缓开口,“他在哪?”
这里只有她和温淼两个人,显然这句话是问他的,温淼一思索,回道,“当家在码头。”
傅明烟的视线依然落在满是雨滴的窗上,“他去码头做什么?”
温淼回道,“当家有一则生意要谈?”
“什么生意。”
温淼迟疑,“这………”他看着傅明烟,语气淡淡又无奈,“当家不让我们说,太太若是想知道,便自己问当家吧。”
傅明烟的脸上有了一丝表情,她拿出手机,指点滑到那个熟悉的号码,但是一直没有拨出去,直到手指都有些僵硬,她才将手机收回。
她看着温淼,“我婚纱也试了,明天改准备的也准备了,我现在有些累,什么时候回别墅。”
温淼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已经命侍应生送一些吃的上了,太太如果累了,这里有房间,可以先休息,现在雨下的很大,还是等一会在走吧,”
窗外的雨,劈了啪啦的落在玻璃上,一声一声的随着她心跳的声音敲击着。
侍应生领着傅明烟来到一间套房,里面的格局应该是按照男人喜欢的布置的,简单低调而不失优雅,奢华。
侍应生送上来饭菜就离开了。
温淼在门外并没有进来。
傅明烟并没有去卧室休息,而是坐在沙发上,她依然穿着高贵优雅的婚纱,裙摆像是一层层细密的花海,此刻,她安静又美丽,坐在沙发上,如同一尊雕塑。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但是她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连犹豫都没有,就立刻接通了电话。
“烟姐,是我,我是阿南。”
傅明烟记得这个年轻的少年,她被绑去海城的时候,在船上碰见的就是这个少年。
阿南和夏叙,余唯都是秦白鹭的人。
阿南现在给她打电话,难道有什么事情?
她冷静的问道,“怎么了,阿南,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心里越怕什么,来的就是什么。
那端,除了阿南的声音,还有一阵阵的枪声,混合那一声声雨水落地的声音,传进傅明烟的耳朵里,“烟姐,你能来一趟码头吗?”
傅明烟嗓音轻颤,“好,我马上去,你告诉我,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记得薄寒生说,他在码头,阿南让她去码头,那就是秦白鹭也在。
她挂了电话,紧紧的握着手机,没有半分考虑,就往门口的方向跑去,她跑的步伐有些快,没走两步就被婚纱的裙摆绊倒,小腿重重的划过茶几,耳边传来茶杯落地,玻璃碎裂的声音。
她随着这一道声音,感受到小腿传来清晰的疼痛。
但是,她也只是淡淡的蹙眉,然后弯腰,等适应了这一股疼痛就站起身,提起裙摆,继续往前走。
温淼听见里面传来声音,迅速将门打开,就看着傅明烟,然后傅明烟直接越过他身边,往前走,温淼跟在她身后,“太太,你要去哪。”
一直走下楼梯,走出大厅,傅明烟看着酒店外面,拥堵的车流还有灰蒙蒙的雨雾,紧紧的抿着唇。
温淼再次问道,“太太,你要去哪。”
“码头。”
“太太,现在堵车很严重,下这么大的雨,太太还是在等一会,等雨小了,咱们再去码头。”
其实,温淼很着急,因为他刚刚接到温森的消息,在码头旧巷,当家和景正辉交手,而且,据说,秦九和景正辉一起,已经将当家和温森他们逼到了码头旁边的民巷口。
温淼想不明白,也没有来得及仔细想,秦九为什么要帮着景正辉。
因为,秦九明明就是当家同父异母的弟弟,怎么能帮着景正辉这个时刻想要谋夺薄家的人。
但是,他答应过当家,无论什么情况,视线都不能离开傅明烟半步。
傅明烟看着车子在雨幕中根本无法行驶,也没有在勉强或者命令温淼送她,因为她知道,开车是最慢的,这条街道,估计会堵到晚上也不会行驶一米。
所以,傅明烟让侍应生送来一把伞,撑开,在温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冲进雨幕。
温淼一惊,然后迅速冲过去,“太太。”
傅明烟撑着伞,根本无法奔跑,她一只手提着裙摆,本来就走的很慢,她将脚底下的高跟鞋脱了,几乎是赤着脚,在雨中奔跑,小腿处传来的疼痛她已经完全的忽视了。
越来越缺氧的感觉让她的步伐慢慢的停下,但是她又不敢停下,雨滴冰冷的落在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婚纱坠了水滴之后,格外的沉重,她最后索性将伞丢了,直接这么在雨中跑着。
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但是,她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浑身都已经湿透。
温淼终于追上她,将西装脱了披在她身上,然后将伞遮到她的头顶。
伸手,阻挡她继续跑下去的步伐。
“太太,你这样会感冒的。”
温淼看着她苍白有脆弱的脸颊,声线焦急,水珠不断的从她脸颊流淌,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傅明烟看着他,在全是雨滴坠落声音的街道上,她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清晰落尽温淼的耳中,“温淼,不要拦我。”
“否则。”女子嗓音平淡,枪口轻轻的抵在温淼的胸膛……
………………
傅明烟到达码头周围的巷子时。
雨已经慢慢小了。
地面上堆积的红色痕迹一圈一圈的晕染。
她眨了眨眼,雨丝儿在她脸上,几乎凝成一层雾气,她一步一步的走进巷子。
她的身上还穿着婚纱,虽然被雨水打湿,虽然她的发丝狼狈的贴在额前,虽然她白色皎洁的裙摆已经沾染上淡淡的红色,就像是裙摆上突然盛开的花朵。
挡不住,她的脸上,笑容,娇艳好看。
她面庞安静柔和,眼底也是带着柔和的笑意,看着巷子里面的场景,男人面容冷峻斯文,手里的枪抵在秦白鹭的额前。
看到她来了,薄寒生眼底阴沉。
傅明烟拿出枪,这是结婚的时候,他放到她枕头下面的,她慢慢的抬起手,对准薄寒生,脸颊挂着笑意,嗓音带着雨丝的凉,“放了秦白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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