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落地了吗?始终睁圆明眸的沐萧竹睇了睇脚下的沙滩,看了看月弧形岸边泊住的海船,这才小心翼翼地吐气。
理顺吐纳,她缓缓抬脸与他四目相交,泪雾突然浮起,也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丢失茜草的原因,她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被踩到了?很痛吗?快让我看看。”林星河脸色大变,宽厚的大掌握住沐萧竹细瘦的肩,紧张地问。
难道他去晚了?还是让她被伤到了?该死!他心底一片烦乱。
“呜呜呜,哇!”见他紧张起来,她由细细的抽泣改为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呜呜呜茜草没有了。呜呜呜”
“什么?”林星河脸色一沉。
“茜草?”搞半天她在哭那个什么该死的茜草?!
“呜呜呜,老老板说呜呜呜,茜草不多了”
她细长的眼角滚出泪珠,顺着清秀的脸庞不断滑落到沙土里,毫不掩饰的伤心跟着哭喊之声流动出来,纵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伤心,但林星河心底还是不由得微微地抽痛。
“好了,别哭了。”他放柔嗓音,轻声哄着。从相遇以来,他头一次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哄她。
被柔声低哄,沐萧竹没来由的哭得更凶。他对她这么好,她却弄丢了要给他染汗巾的茜草,呜呜,她好没用啊。
“呜呜,茜草茜草是要给”她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为何,她在他面前总能坦露真实的自己。
是他护着她、在意着她,在他面前,她有了可以放肆一下的念头。平日在宅里听差不敢马虎,姑姑又相当严厉,她都没有撒娇的机会,她好想念以往可以在某个人面前撒撒娇的感觉。
“不哭,一会我去商船上看看,给你找茜草。”林星河紧皱着浓眉,神情宠溺地说道。瞧见她挂满泪水的脸,他松开她的肩膀,用他的袖子笨手笨脚地为她抹掉眼泪。
“摊主说,没有更多的茜草了哇。”她猛地抱过他沾满泪水的紫袖,猛擦流出鼻涕的鼻子。
林星河傻眼,但也没说什么只把袖子借给她用,怕她哭得没有力气,他还用自己的臂膀给她做支撑。
“那些茜草是要是要”她慢慢收拢难过的情绪,口齿不清的道:“那些茜草是奴婢要买来做成染汁,想给二少爷染一些汗巾带在身边的,好看的紫色也只有这种茜草能染出来。”
原来她是为了自己才执着于茜草。
思及此,笼罩在夕阳中的林星河脸上也有了一层微暖的晕红。
他不由自主地揉揉她梳着两髻的螓首道:“我不需要什么汗巾。”
但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他在心底无声地说着。
“对了,这是给你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木匣子递到她手里。
一瞧那原木色的小匣子,沐萧竹惊叫“彩墨!”
灵巧的手指挑开匣盒,十二支短短粗粗的彩墨乖乖躺在绒布面上。
“好棒,我可以画画了,我真的好久好久没有画画了。我想画二少爷,画现在的海岸,想画现在听到的涛声,想画天边的夕阳,嗯,我要用醒染法,把这一片夕阳染在宣纸上,我想把天边的那一条金色也收入画里,还有我希望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什么人拿着画,都会看到我如今看到的景色,看到我眼下听到的潮声,还能看到在我身畔的二少爷。”她破涕为笑,步子轻快的移动起来,欢快的表情融化了一直看着她的林星河。
在坚实防备中包裹的心,不经意地被这道温暖、微带甜意的笑靥照耀着,陈年寒冰化做一池春水,随着她踩动的步子荡出点点涟漪。
他喜欢她!林星河陡然有了新的体悟。是,他很喜欢她。
“可惜!可惜。”连连的惋惜声,拉回林星河的思绪。只见沐萧竹苦着脸,一**坐在沙边的怪石上道:“我哪里还有时间作画,以前在船坞,我还能藉公事的由头写写画画,如今倒好,要我去帐房帮忙,每天抱着算盘,背着无除退一下下”她笨拙地背起这一个月来,天天被要求记下的口诀。
“啊想不起来了。”她抱着头,懊恼地低叫。
“还四。”挨着她的身子坐下,林星河随口提点。
“什么?”
“无除退一下还四。”
沐萧竹眼睛眨了眨“见七无除后面是什么?”
“见七无除作九七。”
“那个,四一后面是什么。”哇!没想到二少爷这么厉害。沐萧竹双眼闪动。
“四一二十二。”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四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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