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远她又带着三岁的孩子,最后一咬牙还是托人买了卧铺,床不大也够他们两个人睡了,这时候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见母子俩的互动便笑了起来,插话说道:“大妹子,你这儿子可真是孝顺,这么点大的年纪就想着给妈妈礼物了。”
万婷芳哈哈一笑,脸上自然是有些得意的,其实这一年来她觉得儿子的“傻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外人一时之间看不出来,你想想真要是傻孩子的话怎么会每天在村口等自己回家,怎么会学写字比人家上一年级的孩子还要利索,怎么会做礼物给自己。
“小孩子闹着玩的,大妈,你这也是往上京去吗?”万婷芳车厢里一共四个床位,剩下两人都还没来,她看着这大妈倒是慈眉善目的,自己免不了要出去打水什么的,打好关系也能帮忙看着孩子一些。
这大妈见她这般问便来了劲头,说起自家出息了的儿子,去了上京好多年终于是熬出头了,前段时候新娶的媳妇怀了孩子,儿子说一来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待在南方,二来媳妇也要人照顾,便要将她接过去互相有个照料,又说孩子真是浪费一定要买卧铺票什么的,口中虽然是这样说,脸上满满的都是自豪。
爱德森抽空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确实是一副早年辛劳晚年享福的运势,她儿子倒肯定是个孝顺的,万婷芳跟着夸了两句,两个女儿一会儿就打成了一团,后来进来的两个乘客是对父女,派头可比他们大多了,那女孩嘟嘟囔囔着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那中年男人也跟着一起挑刺。
临了还发现那大妈占着的位置是他们的,当下就闹了起来,万婷芳有些看不过去,那大妈连票据都不会看,听乘务员说这个房间就过来了,看见空床那就坐下了,有什么事情你好好说不行,非得大呼小叫的,那大妈都七十多岁了难道还要睡上铺。
“行了行了,这都什么人啊,大妈你睡我这边,我们俩换换就是了。”万婷芳插话反倒是被骂了两句,也懒得跟这对父女争论,索性将自己的东西甩到了上铺,她年纪轻爬上爬下也没什么。
那老大妈脸色也不大好看,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被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还说要叫乘务员,听万婷芳这么说心里也有些过不去:“大妹子啊,这怎么行,你还带着孩子呢,这要是半夜摔下来谁担得起,还是我睡上头吧,只是上去的时候你要托我一把。”
万婷芳已经收拾好东西,一看儿子正滴溜溜着眼睛坐在床边呢,当下笑着说道:“没事的大妈,这孩子乖得很不会乱爬,再说有我看着他呢,要是我出去我就把他抱下来放你床上,不会有事的。”
那大妈还想推脱,万婷芳已经手脚利落的给他铺好了床,对面那小姑娘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爬到了上铺,那中年男人也不理会这边给他宝贝女儿铺了床又给端茶送水的,那小姑娘这般被服侍着还有些不满意,念叨着这火车味道怎么怎么难闻,下次肯定不做了什么的。
两辈子加起来爱德森最厌恶的就是这样娇蛮任性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上辈子他刚出森林的时候在一个贵族小姐手下吃过亏,那笑起来十分甜美的小姑娘居然因为自己不给让路而处处为难,最后甚至动起了杀心,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再看那中年男人的面相,耳垂厚且脸相方正,嘴巴大且嘴角飞起上扬,鼻子丰隆,这样的人祖荫丰厚,是一夜暴富的命相,可惜命中子女宫稀缺,这女孩就是他唯一的子嗣,再看那三角吊眼却不是个孝顺祖先的,等一两年耗尽了祖荫就得走下坡路。
而那女孩柳叶眉,眼带水光,鼻梁挺拔有势,原本还是旺家旺夫王子的好相貌,可惜偏偏嘴唇下挂,奸门被乱纹破坏且血管俘露,这样的人自视甚高人缘不佳,桃花旺盛搭配着水性杨花,是男子还好,若是女子的话婚姻多舛却家宅不宁,若她能定下心来只看一人还好,不过看这女人的模样便知心气极高,恐怕有了诱惑忙不迭的往上走。
爱德森摸摸将两人之后的运势揣测了一遍,即使没有完全领会典籍所讲也能观测一二,当下不屑的撇了撇嘴,这看起来都不用自己出手收拾了,当下转了个身趴在床上看自己的字典去了,书到用时方恨少,他仔细回顾那典籍的时候才发现,有些生僻字还得好好查查字典,甚至连字典上都没有。
万婷芳又跟下铺的大妈说了一会儿话,两人都从家里带着好些吃的,现在天气不算热也不怕马上坏了,这会儿就交换着吃了,爱德森每餐饭是肯定不会落下的,他上辈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现在看见什么都想尝一尝,他母亲的手艺非常不错,每次都能吃得口齿留香。
“这孩子吃的真香,孩子啊就是能吃的才好。”大妈笑着说了一句,又把自己这边的肉肠夹了一块过去,这念头肉肠也算是精贵物,之前是想着儿子回来的时候能吃才做了许多,谁知道现在要搬家去上京,一路上也带不了那么多,除去带来的剩下的只能送给了邻居。
万婷芳见孩子吃着肉肠差点把小脑袋埋在了碗里头,心中便有些苦涩,这些年真是委屈了这孩子,婆婆吃肉都是扣着算着的,每次他们俩能吃到的都是星星沫子,那老娘们就能烧好了藏进自己房里吃独食,最多也就是叫上他儿子,大宝可是她亲生的孙子,居然能这般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