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杆子:“谁让你掏钱了啊?我选地方当然是我付钱,您钱多您了不起啊!”
曲静一只手扶腰,态度坚决地:“我不跟你扯这个,反正就是吃粤菜,没得商量!”
我态度更坚决:“我也没得商量,就是川菜!”
她气的往前走了两步又倒回来:“你这人是不是除了抬杠别的不会啊?”
“哦,您不抬杠,您就会别的了?那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啊?您吃您的粤菜,我奔我的川菜,咱俩谁也别难为谁,省得坏胃口。”我真不是脾气这么坏的人,但曲静这人太烦了,就她那说什么就得是什么的态度,顶好脾气的人也得逼出火来。
“咱们来点儿公平的。”
曲靖说来点儿公平的,那就公平的,那就剪子包袱锤,三局两胜,谁赢了谁定。连赢了曲大小姐两局之后,她果然想耍赖,我就说那再来一次五局三胜,这次谁耍赖谁他妈的滚回酒吧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给对方道歉。
我没告诉她,这游戏我从小学开始,就没输过。
曲静青着一张脸跟我进了川菜馆,等第一道水煮肉片上来的时候,我就猜到她之所以打死不吃川菜就是因为不能吃辣,于是我体贴的夹起一块儿挂着红油的肉片放到她碗里,无比殷勤的劝她吃:“听说我是你女朋友,这事儿我得做到位不是?哎?怎么不吃?要我喂你?”
她本来都拿起筷子了,听我这么说又放下,直接把脸凑过来:“好啊,还真没人喂过我。”
我是真没想到她也能这么不要脸,简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不给她喂出个口腔溃疡来对得起谁啊!又辣又烫的肉片被我毫不客气的塞进她嘴里,看着她那脸色由青转红,还忍耐着咀嚼吞咽,一边心情好一边不忍心的递了水杯给她:“不能吃辣你可以说,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非要跟我死磕,我这个人最烦你们这种大小姐脾气的,一个个的跟惯着你们都是应该的似的。”
这会儿她倒是沉默了,闷了半天然后凑过来,说:“辣。”说完贴住我的唇,直接把舌头送了过来,是挺辣的,辣的发烫。
我跟姓曲的折腾了一个月,终于折腾的搞在了一起,其实我也很清楚啊,跟什么人玩命儿似的不对付要么是喜欢要么是讨厌,很明显的是,我并不真的讨厌曲静。
可因为不对付在一起的人,她就是在一起了还是不对付,甚至更不对付.......
醒着的时候就没有不掐的时候,永远没有意见统一这个说法。打电话掐,见面掐,就连上厕所也要因为卫生纸的摆放习惯掐一掐。生活鸡飞狗跳的没有安静的时候,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不掐,那就是在床上的时候。
只是无论我们上一秒掐的有多面红耳赤,恨不得掏出刀子直接捅死对方,只要在人前,就可以在下一秒的时间里变得如胶似漆,恩爱的要多恶心人就多恶心人。就为这个,杜瑾涛被我恶心的只要听说我跟曲静一块儿她就打死不来,口口声声的要跟我断绝朋友关系:“姓于的我真是重新认识你了!肉麻当有趣你烦人不烦人啊!没法跟你当朋友了!”也是,她是来找我疗情伤的,我偏在她跟前儿秀恩爱,是够讨厌的。
吵归吵,闹归闹,我觉得这样的日子起码是我喜欢的了,我没想过这种日子会一辈子,但也没去想什么时候会结束,反正过一天算一天,没什么可计较的。人活一辈子真心的没多少次,你也不能保证每次真心都能有好的回报,可遇到那个人了,你的心就不由你控制,它想真便假不了了,而后的一切你说的不算,得要那个人说了算。
曲静提出结束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铺垫,我们就跟往常一样的起床,为了谁先用洗手间掐五分钟。吃饭,为了谁吃最后的一个包子又掐五分钟。逛街看电影依然因为分歧掐了一个又一个的五分钟,最后回到家里,用行动终结争论。可是就这么日常的一切,我却从心里已经感知到了一些东西,她说:“于冉,我们分手吧。”的时候,我心里提着的那口气终于落下了。
我说:“你终于说了啊,我还以为你要憋到地老天荒呢。真替你着急,你等我喘口气儿,一会我洗个澡就走人,咱俩从此相见不如怀念。”
她没说话,倒是枉费我努力把气氛调整的不那么伤感紧绷。我也别喘了,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去洗了澡,穿好衣服。曲静还躺在床上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变过,我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说:“ 曲小姐多多保重,以后就没人跟你过不去了。”
我扭头要关门,听见她叫我,问道:“你不问问原因?”
分手还要什么原因啊?无外乎厌了烦了不喜欢了,我又不是演琼瑶剧,还得声嘶力竭的问几个为什么才能走?
我说:“问什么啊?问了你就不跟我分手了啊?原因这东西都是能说出来的借口,我不需要。”
她说:“于冉,我得结婚。前年定的婚,婚期在下个月。我要走了,机票是明天下午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真心的。”
如果可以,我真想给她两个耳光在骂一句:曲静,我□□妈! 你他妈真心喜欢我你跟我分手去结婚?你他妈定了婚礼你还来喜欢我?
我确实可以,但我不想那么做。
我只是说:“曲静,拜拜!”
有的人你可以喜欢,喜欢到骨头里都不要紧,但你却不能跟她在一起,这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那个她说她也喜欢你,也要喜欢到骨头里,可她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是情伤,我都没觉着心疼,也没流一地的眼泪,更没有买醉。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回家睡上一觉,醒来,再不要记起曲静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