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待在这里,就待在这里等着我儿子出来——”
牧元蔓说得太过激动,眼睛骤然一空,竟然因为受刺激太过,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群白大褂原地开始抢救牧元蔓,而莫宁绕过了他们,到手术室的门口送钥匙。
经过反复消毒的手铐钥匙送进去,霍玉兰终于获得了自由。
她被两个医护人员送出来的时候,莫宁就等在门外。
看到她之后,莫宁把一件衣服披在了有些出神的霍玉兰的身上。
霍玉兰实在是太震惊,也实在是太累了,尤其是刚才看到鲜血淋漓的手术现场,各种各样的器具切割并且插入牧引风的孱弱苍白的身体,霍玉兰现在从骨头缝里都透着彻骨的冷。
一件薄薄的衣衫,不足以抵御这种寒冷,却让霍玉兰短暂地回温。
其实是霍玉兰在这衣服上面闻到了一阵淡淡的玫瑰香,她低头看去,才发现这上衣是牧引风平时穿的款式。
她裹紧了衣服,被莫宁带到旁边坐下。
莫宁说:“当时情况有些复杂,这么多年牧总一直都对牧女士纵容……是期盼着她在失去事业之后,能够唤起一丝亲情。”
“但是换来的只有牧女士变本加厉的控制。”
“因此牧总在得知她把你逼走之后,就将计就计……”
莫宁用非常简短的语言,说完了牧引风和牧元蔓之间的控制和反控制。
“牧总交代过,事情发生后,一旦控制住牧女士,就将你放开。”
莫宁说:“你是自由的,你可以自由决定来去。”
霍玉兰垂着头,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被巨大的惊惧和刚才手术现场的猩红,冲击得回不过神。
就在牧引风躺在血泊里,对着她笑,将手铐戴上她手腕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的一生都被他死死地束缚了。
可霍玉兰并不想挣脱。
她愿意被这样束缚。
她心爱的小玫瑰用这样极端又自毁的方式,确确实实撼动了她的灵魂。
可是现在莫宁告诉她,她是自由的。
她可以自由地决定来去?
她低头,看见手腕上的红痕仍在。
莫宁察觉到了霍玉兰看自己手腕的动作,而后他说:“牧总当时应该不是要把你铐住和他一起死。”
莫宁叹息一声,掐了掐眉心说:“当时牧总做了非常多的安排,揣测过无数种可能。”
“但是牧女士的人也不少,不止是楼前你看到的那些。还有好几批藏在暗处,疗养院那边也有。”
“牧总再三告诫我,只有完全控制住牧女士的人,才可以让你离开视线之外。”
“他害怕牧女士趁乱将你抓起来,所以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把你铐在他身上,好让我有反制的时间……也让牧女士因为惊惧,来不及去调动其他的人作乱。”
只有待在生死一线的牧引风身边,牧元蔓才会顾忌到自己儿子的命,才没有迅速反应过来调动人,伺机把霍玉兰带走。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莫宁温声询问霍玉兰。
霍玉兰听到了一切真相,非常迟缓地摇了摇头。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结果突然走廊那边又传来一声尖叫,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一样的女人,赤足从一间房子跑出来。
她神色仓皇双眼中透着疯狂,不是牧元蔓又是谁?
才刚刚抢救过来,她就冲向手术室这边,嘴里喃喃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风会抛弃我!”
“我要亲自问他!我要亲自问他!”
一群白大褂也是猝不及防,毕竟刚才牧元蔓是真的昏死过去了,血压和血氧都出现了异常。
但是她才刚醒过来,就发疯一样地跌下床,迅速跑出门,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她甩开了所有人,光着脚一路就跑了过来。
霍玉兰本来正魂不附体,思维混乱。
但是牧元蔓骤然一出现,霍玉兰像是突然被人在腰上扎了一针肾上腺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牧元蔓快冲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霍玉兰猛地起身,身上披着的衣服滑落,她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牧元蔓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群白大褂也从刚才抢救的房间里面陆陆续续地跑出来,但是谁也没有霍玉兰快。
莫宁还在等待回答,没想到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霍玉兰已经冲出去了,他只捕捉到了一抹残影。
霍玉兰冲到牧元蔓身后,双眼通红气息沉重,她像一头彻底被激怒的公牛,也像一个手持利剑,和恶龙展开殊死一搏的血性骑士。
她一把揪住了牧元蔓散乱的长发,咬牙切齿地说:“伤不在你身上,你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疼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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