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淹死,从此就怕水的阴影,也是他造成的。
那时候他甚至才六七岁。
就连皇帝知道了,也只叹一句小儿调皮,要自己不受疼宠的九子担待,不许记恨。
操他妈的。
稚子无辜的这一句话,似乎专门就是为这些生下来的坏种小恶魔开脱的。
白榆心中莫名腾起一股子无名怒火。
谢玉弓窝囊躲避的样子刺痛了白榆的眼睛,她甚至都忘了谢玉弓本身有多危险,碾死这样的小崽子甚至都不用亲自动手的事情。
想到她整天战战兢兢,讨好又奉承的大反派,被这小崽子给骑着羞辱,就觉得自己牙根痒痒。
上前一步,扯开了拉扯着谢玉弓的小皇子,在那个粉雕玉琢天真又歹毒的小皇子收敛了笑意冷脸看向她的时候,蹲在地上笑着看他说:“九殿下近日身上生疮,流脓淌血的不好治,免得污了殿下,不如十二皇子骑我如何?”
要是这小崽子当真敢骑,白榆就能在皇帝面前演一出掉腰子,爬着送贺礼。
大家都来看一看听一听啊,十二皇子把九皇子的妃子当狗骑。
白榆或许被人嘲笑讽刺,但她人就要“死”了,不在乎。
但是十二皇子落一个“罔顾人伦乖戾恣睢”的名声是跑不了了。
果然白榆说完,不光她身边的两个老嬷嬷表情凝固,就连谢玉弓的面皮都微微抽搐了一下。
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白榆笑着拉动十二皇子谢玉兰的手腕说:“十二皇子来吧。”
谢玉兰虽然是在皇宫横行长大,但是终归懂得行事的底线,他冷着脸气哼哼地甩开白榆,莫名有种被黏腻的毒蛇缠绕的齿冷之感。
白榆说着凑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快速说:“小杂种,你活不长了。”
听清后的谢玉兰先是愣了一下,毕竟他长到如今,就没有见过将如此言辞敢用在他身上的人。
而后勃然大怒,玉雪的面容扭曲起来,颤巍巍指着白榆说:“你你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十二皇子生得如此玉雪可爱,真叫人见之心喜啊。”
“不是!不是!来人啊!给我把这个低贱的宫女杖杀!”
他一着急,把白榆的身份都给忘了。
指挥得如此顺畅,必然是经常干这样的事情。
白榆面色微冷地起身,翻了个白眼,拉着九皇子就走。
那小崽子想追上来,但是他无法无天,他身边跟着的几个宫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不懂事的。
一群严肃冷厉的教导主任,很快拉住的那个小崽子,捂住他的嘴,把他带走了。
这可是安和帝的寿宴,平日里任凭幺儿如何吵闹无度,安和帝都能一笑置之,叹一句稚子调皮。
但是贤妃身边的人都是似人精般的狗,最擅长的就是捧高踩低,所以从不管谢玉兰欺辱谢玉弓,因为无论出现什么结果可以归结一句“兄弟玩闹。”
但是他们又是精挑细选来约束谢玉兰的人,很清楚这样的日子,小皇子万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因此他们把谢玉兰给揪走了。
白榆拉着谢玉弓,谢玉弓微微垂头,看着她的头顶,怔神不已。
他自生下以来,从来都是遭人利用,遭人构陷,遭人欺辱打骂。
偶有为他鸣不平为他说话之人,也都是以一种怜悯之姿,替他对那些强者低头认错。
但是她不一样。
他听到了她对十二皇子谢玉兰说的话。
她叫他小杂种,说他活不长了。
她必然知道十二皇子乃是后宫隆恩长青的贤妃幼子,其上还有贤妃长子,也就是七皇子谢玉梅。
贤妃养育的两儿一女,不是痴肥愚蠢就是骄纵跋扈,视人命如草芥。
但是无人会轻易得罪这样的真小人,而她竟是丝毫不顾……
谢玉弓被她拉扯着,足步虚浮,被维护的轻飘和被欺骗的沉重相互抵抗,拉扯。
直让他肝肠扭转,心肺不宁。
直到跪在这永昌殿贺寿许久,依旧还在不着痕迹也不受控制地观察着她。
白榆知道谢玉弓在看她,但是她却在酝酿等下贺寿的情绪。
谢玉弓倒是好,自己装疯卖傻,见人不用行礼,贺寿也不用准备贺词了。
苦得她一个现代人,几番绞尽脑汁,脑子里面也只有几句影视剧中的贺词。
啧。
殿中安和帝威严地坐在上首位,身上还穿着祭祀大礼的龙袍,十二旒冕冠遮蔽了他皱纹横生双眼,却压得下巴已经有点失去了形状,在下颚处又叠了一层。
虽然和英俊潇洒不沾边,但依旧不失威严端肃。
他嘴角带着一些不甚明显的笑意,本不是个喜好展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