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又薅秃了两根树枝,这才提着灯慢悠悠回到自己的院子睡觉去了。
被她彻底扰乱了的正经历“山崩地裂”的谢玉弓,终究还是没能压抑住山火爆发肆虐。
结束后他汗津津地仰着头躺着,抬手去抓面上的锦帕,一张脸红得将要滴血一般。
他的眼睛也很红,但是通红的眼眶之中,还有从未有过的潮湿。
他用锦帕细细擦了手,起身坐在床边上,怔愣了许久,才起身慢腾腾地去洗漱。
没有婢女侍从们,他还是用冷水清洗自己,也指望着冷水能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他无法置信的是,自己仅仅因为一个人若有似无的触碰和一个偷袭一般的……
就如此溃不成军。
洗漱好后他卷在被子里,甚至把脑袋都给盖上了。
他现在有种练了好几套剑法之后的虚软和无力,整个人仿佛失去了什么一般,好似什么碎裂后再也无法拼凑一样。
虚浮的足跟发软,如同踩在了塌陷绵软的云层,不切实际。
他需要一些窒息感让自己找到真实恐惧的滋味。
他甚至有种想给自己来上一刀的冲动,因为疼痛和血液是最容易让人感受到真实的捷径,而他从不怕疼。
但他没有动,老高的个子蜷缩在被子里面,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在一个混乱的噩梦中,他抓住了“小尼姑”。
第二天晨起,谢玉弓面色阴鸷地蹲在洗漱间洗自己的亵裤的时候,额角的青筋欢快得宛如奔腾的骏马。
但是离奇而诡异的是,他高热退了,病症全都真的好了。
甚至连之前刻意服药起的那种疹子,也都消得干干净净。
他好似真的被那惊鸿一掠“灵丹妙药”一夜治愈。
但羞耻到连想一想自己为什么会好,都要面红耳赤。
其实倒也不难理解,谢玉弓本就身体康健,之前发热是因为受凉和药物叠加。
昨夜好生出了一场汗,还卷在被子里面窝了一夜。
保暖下火加上胡思乱想被放空。
可不就好了?
总之第二天睡足吃饱的白榆再来看谢玉弓的时候,他装病也装不得,只能闷闷地像个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坐在那里不吭气,不抬头、不和白榆对视。
他闪烁的眼睫比蜻蜓还要难以捕捉,整个人就是答大写的“躲闪”和“心虚”四个字。
白榆有些玩味地小幅度勾了下唇。
昨夜他应当是没有干什么好事儿,今日才这般躲闪心虚。
白榆今日装扮得格外好看,满头的珠翠衬得一张上了脂粉腮红的娇颜鲜活姝丽。
男人嘛,都是视觉动物。
白榆如此颜色,放在氏族闺秀小姐高门夫人之中,怕是顶多算个中等偏上,但是这九皇子府内没有什么莺莺燕燕,谢玉弓也不常接触什么绝色佳人,白榆便是一枝独秀。
她装着看不出谢玉弓的难堪,装着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旧嘘寒问暖,温柔体贴,该怎么勾引就怎么勾引。
继续伪装自己是谢玉弓的母妃,名正言顺地叫他小九儿。对他笑,给他拿来好吃的。
谢玉弓好似一夜间被拔掉了所有尖刺的刺猬,整个人都温顺下来。
只是任凭白榆如何同他说话,都不肯回应一句,也不肯看她一眼。
喂东西就吃,给茶就喝。只是白榆伸手要碰他,他就会克制不住地耳根烧起来,再下意识地躲避。
不过幅度不大。
比如白榆故意把食物弄到他身上,给他擦,他会有躲避的动作,却最终还是会让白榆碰到。
他在隐忍。
无措地隐忍。
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过于亲昵而错位的关系,因为他从未遇到这般亲近他的人。
他在白榆的蓄意引诱之中一溃千里,在白榆的循序渐进的亲密之中手足无措。
两个人难得一起吃了午饭。
白榆一直在给谢玉弓夹菜,谢玉弓食不知味地吃,吃了很多。
等到吃完了又被塞了汤,汤也喝了不少。
之后吃饱喝足,两人起身。
白榆估算着娄娘回来的时间,在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的时候,突然就伸手挽了一下谢玉弓的手。
这是一早上到现在,两个人最实质,也是最大面积的接触。
之前都是白榆用目光,用若有似无的触碰去试探和靠近。忽远忽近,只让谢玉弓几番屏息,却没有真的落实。
因此突然被抓住手,谢玉弓狠狠一抖。
白榆手心炙热,刚捧过汤碗,谢玉弓瞬间有种被灼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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