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它是个异类,不是吗?”
海伦再一次用吃惊的眼神瞧着安德烈,这话阿纳托利也说过。
“周围都是白桦树,只有它,一棵橡树,它长错了地方,却并不觉得羞愧,它跟周围的白桦树争抢着一切的东西,阳光,雨水和养分,它不在乎别人的眼观,它一个人也活的好好的。”
“您,在用它说您自己吗?”海伦看着对方,瞧见男人嘴角浮现一丝带着嘲弄神情的笑意。
“您认为呢?”他反问着对方,似乎是想要听听对方的见解,又似乎不是。
海伦猜不到,所以她决定和以往一样,遵从自己的心意,说出她最诚实的想法。
“若您是这样想的,那么我认为,您是错误的。”她诚挚的说着,而安德烈并没有生气,他瞧着她,仿佛在说,您继续。
海伦抿了抿嘴唇,继续说:“假设它不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竞争对手,那么它就会懒惰,不可能长得这么粗壮,而且,正如您看到的,如果它不是置身于这个环境中,人们很难第一时间注意到它,我认为,它不应该是异类,而是,”她停顿了一下。
男人瞧着她,低声问了一句。
“而是什么?”
“是成功者。”
他瞧着面前的女孩儿,好像要从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瞧出点别的东西,但没有,他并未看到什么。她的话语未经修饰过,她的想法天真而直白,但,他低垂了眼眸,安德烈不喜欢这样,但他似又没有什么话语可以反驳对方。
“您说得对。”最终,他是这样说的。他并未反驳什么,但也没有说我同意您。
火车上,海伦靠在车窗那里,她的眼神透着一丝迷茫和不解,她并未在思考着一些事情,她的脑海里更多的是,关于安德烈公爵这个人。
有时候,他像是一头猎豹,骄傲又充满攻击性,但有的时候,他又像某种植物,他身上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包容力,他对人的态度总是太过理智,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他太奇怪了,每当你以为自己明白他的时候,他又会用那种嘲讽的态度看着你,好像在说,您明白什么呢?您完全不了解我。
“想什么呢?”
☆、第42章
阿纳托利走过来扯了扯领子,好让自己松口气,他一屁股坐在软沙发上,两颊红通通的,看来喝了不少的酒。
“在想你和安德烈公爵。”
女孩儿坐直了身体,双手放在膝盖上,她没有完全说实话,因为一开始她确实是这样的,但后面的时候,她的思想就不由自主的只滑向那个古怪的公爵身上了。
阿纳托利没有怀疑,或者说他此刻已经喝高了。他靠在沙发背上,先是了一声,然后才说:“这有什么可想的。”
海伦让女仆去弄了杯热茶过来,然后望着阿纳托利,说:“你当时和安德烈公爵吵架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
阿纳托利听了笑了起来,他懒懒的抬起眼睛,嘴角微翘,那动作令女仆脸红了。
“您的茶。”
阿纳托利冲对方挑了挑眉,眼睛弯了起来,刚想说什么,不过他又闭上了嘴巴,因为偏头的时候看见正冲着他翻白眼的海伦。
“这里没事了。”阿纳托利摆了摆手,打发了女仆出去。
他接过热茶喝了一口,舒服的叹了口气,然后又歪着,他真的喝的有点多了。
“他是个好对手。”
年轻的男人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膝盖,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是平静的。在以前,库拉金公爵家的小儿子从来没服过谁,博尔孔斯基公爵是第一个。
“如果他依旧不愿意再次服役呢?”海伦问道,然后,她看到男人瞥了她一眼,好像在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啊,傻姑娘。
“他会的,人人都渴望功绩,渴望荣誉。”
金发的姑娘看着她的兄长。想着,他多年轻啊,意气风发,可是,她低垂了眼眸,她想起了那个冷淡的公爵,不管怎么样,她总是觉得,那个人是不同的。在看不见的角落,有些事情,有些心情,正悄悄的发生了变化。
童山,老伯爵的庄园里,他正准备休息,但在这之前,他还是决定再去看一眼自己的孙子。
老伯爵穿着白色的睡袍,又披着一件保暖的外袍,他走路的时候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而是腰板挺直,嘴角总是抿着,或者,不时地嘲笑着什么,这一点,他的儿子安德烈和他非常相像,而他确信,在以后,他的孙子小尼古拉公爵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