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一样的意思。明明着浓郁温婉气息的名字,却是安在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军人身上。可是从没有人为此发表过异议。
他们仿佛觉得这就是理所应当的,属于她的名字。纤纤细眉,红唇微抿,笑意清浅。毕竟,要不是那一身属于军人的坚毅气息,完全是江南水乡才能看到的南方美人。
赵莫晚一阵恍惚,竟然产生了一丝物是人非的萧条感,下意识地往兰泽的怀里凑了凑。出神地盯着赵毅风背后不远处立着的漂亮窗帘:浅棕色和黑色相互交织的线勾勒出了一大片漂亮的花朵和蔓藤的形状,金色的流苏垂在两旁,多了几丝雍容华贵的美感。兰泽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她根本不是在看窗帘,而是在看向什么更遥远的地方。眼神中的空洞和淡淡的忧伤让他有些心疼。
可是他并没有打断她的思绪,只是搂紧了她的肩。
母亲啊。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听到她的名字了。
沉默了半晌,赵莫晚突然发觉,这么说来,她其实没有资格,也没有道理因此而去责怪这个男人。毕竟她也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毕竟她也无法揣测真正做错了的人是谁。
感情的事情,到底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可是这个时候搬出母亲的名字,赵莫晚皱眉看向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
她觉得恶心。
放在青城,这个年纪的赵毅风依旧是以为很有吸引力的金主。抛开春晓一度的对象不说,愿意默默跟着他不求名分的女人也绝不在少数。
而这些年他也毫无犹豫地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亡妻对自己根本毫无意义,积极地在“向前看”
赵莫晚看着柳欣在听到素娥这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抚上小腹的手,心里的怒火猛然上涨。
她猛地端起眼前已经凉下来的红茶,毫不犹豫地泼向了这个正在一脸愧疚地看向自己的男人。
“哗啦”深色的红茶经过沉淀已经变得有些乌黑,砸在赵毅风的头上发出不小的声响,茶水顺着他的头发很快弄湿了他身上的浅色衬衫,染成了古怪的深咖啡色。发丝狼狈地滴着水,好在茶水已经冰凉并没有造成烫伤。
赵莫晚反而只是抄着手笑意吟吟地看着他,等待着耐心耗尽的男人的咆哮和怒吼。可是没有。
赵毅风意外地只是死死咬着牙,捏着拳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因为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举动。可是他不动,并不代表柳欣沉得住气。
“赵莫晚!”气急了的女人从她的包里摸出一把瑞士军刀,颤抖着打开了其中最尖锐的匕首,尖声对着赵莫晚说“你就不能帮我们一下吗!这对你来说就是举手之劳!为什么你就这么狠心!?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种时候用刀子,对着现在唯一可能帮你们的人。”赵莫晚皱着眉,似乎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语气淡淡地说“而且这个人,还是众所周知地阴晴不定。”
兰泽连看都没有看向柳欣,只是贪恋地低头嗅了嗅赵莫晚头发的味道,在她耳边吐出了一句话,让刚才还一脸平静的女人突然目光躲闪地低下头,耳朵有些发烫。
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记捉弄自己,真是只有伯爵大人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你难道不知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如果你们不肯帮我们,赵家就是死路一条。既然这是生死攸关,又有什么好怕的!?”说罢终于想起自己腹中的胎儿,柳欣眼神悲怆地看了一眼自己隆起的肚子“只可惜了我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恐怕要随着他苦命的母亲一起被逼上绝路了。”
当真是威胁和说服并用,让赵莫晚都有些惊艳了。这柳欣的手段,高明了不少。
果不其然,赵毅风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忍耐耗尽,站起来扶着柳欣,和她一起举着匕首。看向自己女儿的目光中已然是满目憎恶。
赵莫晚眼神微闪,心里有些酸楚。
她不想的。
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儿,会想要和自己的父亲闹到这样的境地?如同仇人一般彼此厌恶,仿佛绕进了一个巨大的,无法挽回的漩涡里。——再也无法脱身。
这一世,父女情分已尽。
“兰泽,帮我弄走他们好吗?”转身把头埋在兰泽怀里,不去看那一对恶狠狠的男女,不愿意听到他们再说出一句话,赵莫晚闷闷地要求道。
“如你所愿。”兰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在抬头的瞬间变了语气,冷冷地命令道:
“把他们赶出去。”
几个黑衣保镖很快地窜了进来,在柳欣的尖叫脱口而出之前迅速堵住了她的嘴,然后架起似乎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大受打击的赵毅风,悄声无息地离开了公寓。
他们收到了兰泽的手势,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只是对待这两个人的态度立刻凶狠了很多。甚至不顾柳欣的大肚子,动作粗暴地把她一击打晕,拖了出去。
既然自己的主人已经给出了指示只要不弄死就行了,那么怎么折腾就看着两个人的造化了。
良久,兰泽感觉到胸膛有微微的湿意,叹了口气,低头一下一下地亲吻着赵莫晚的头顶,无声地安抚着她。
他不知道和亲人决裂是怎么样的痛苦,但是他知道从此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亲人的感觉。在母亲离世的那个晚上,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那么大,那么空,他却没有一个归处。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人,从此欢笑也好苦痛也好,都只属于自己,没有人可以理所当然地照顾自己对自己嘘寒问暖。
或许赵莫晚对赵毅风的感情不如兰泽对他母亲深,可是在那十七年的岁月里,父女俩之间不是只有冷冰冰的拉锯战的。
他有过在她诞生之后如获至宝地抱起自己的女儿,对别人炫耀为人父的喜悦。
他有过守在妻子床边,看着她喂孩子的温馨画面。
他有过听着第一声“爸爸”看着她终于迈开腿走路的时候的欣喜和自豪。
他还有过在地震的时候对家人的担心和对这个女儿的责任。
可是这些仅存的,让赵莫晚无法狠下心和自己父亲成为仇人的理由,在他拿着刀子对着自己,一身怨气地看着自己的时候统统都化为了乌有。
“我以前不相信所谓的有了后妈就会有继父。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
“tooyoungtoona?ve。”(太年轻太天真)兰泽突然说出这样一句带着些喜剧色彩的评价,让赵莫晚心中的负面情绪散去了不少。
她不顾自己一脸的泪痕,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鼻头和眼睛都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这样可爱的赵莫晚似乎才像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女人该有的样子,让兰泽忍不住笑了出来。
“嘿,你是想吵架吗?”赵莫晚不满地抗议。
“比起吵架这种浪费时间和力气的事情,我还是比较喜欢直接进入正题。”低下头吻上她的唇,带着安抚和温柔一点点舔舐过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温热的舌尖滑过贝齿,让她微微颤抖,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只是这样坦然地接受着这个缱绻的吻。
她突然觉得,如果之后的日子都有这个男人在身边,一定会很好吧。
至于被狼狈地扔回酒店的赵毅风夫妇,运气可就没有那么好了。
当天半夜便收到政府要求他们两个人立刻离开法国国境,并表示至此以后欧盟国家都不再欢迎他们的信件。要知道,这几乎意味着这个世界上一半的国家永远对他们关上了大门,不允许进入。哪怕是美国,也会在看到这样巨大的污点护照之后谨慎考虑这种人的入境问题。在强制执行官的监督下,赵毅风夫妇灰溜溜地到了机场,准备趁着夜色离开。却被告知已经没有舱位,只能在埃及转机之后再回到中国。而且因为时间太过紧迫必须要缴纳更高的价格。
随行的几位执行官员必须要看着他们两人登上飞机,于是强硬而凶狠地要求他们立刻离开。
几个小时之后在埃及,因为又一次的暴乱而被占领了的开罗机场停止了所有的起飞航班。赵毅风带着大肚子的柳欣终于在开罗机场附近的小旅馆躲避了半个月多之后才得以离开。
当然,总裁的消失让赵氏在此期间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可是赵毅风看到还稳稳在运转的资金,松了一口气。看来至少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那个神秘人,说不定只是玩笑话的要撤资。说不定只是某个做好事不愿意留名的奇怪慈善家的习惯。
这样安慰自己的赵毅风,根本没有料到那之后等待自己的麻烦远远不止于此。
他惹到的可是未来的伯爵夫人。而她亲爱的法定丈夫,可是一位从来不知道仁慈二字怎么写的——魔鬼啊!
---题外话---
昨晚没睡好,万更大概会放到明天送上。大家抱歉啦
听说国内都开始大幅度降温了,大家记得加衣服哦。
谢谢霞萍的票票
顺道问一句,下次想看什么类型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