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就时兴“催人泪下”这个耳熟能详的成语,从来还没见过有谁在什么地方用“炊人泪下”这样的定性短句?自凡都没听说过!今儿我就说说这“炊人泪下”到底是怎么个说法。
“炊人泪下”从字面上看可作以下解释;炊人是指负责做饭的人,泪下是指泪流满面,就是说负责做饭的人泪流满面,或者说是痛哭流涕。这做饭的人咋就泪流满面、痛哭流涕了呢?烟熏火烤地?no!您有所不知,这做饭的人不光泪流满面、痛哭流涕,她竟还“因炊”而一命呜呼了呢。
要想弄清个中底里,那还得从那“规规矩矩”怪事迭出地计划经济年代说起
一、炊桂——柴薪少而难得,价值昂贵如桂。生活环境艰难,煤炭烧柴得之不易。
“吃饭了”二姐一声令下,我和小弟迅速跑到院子里临时用木板搭起的小饭桌前“饥不可待”今儿的饭食有档次,鲜猪肉炖白菜。每年一隆冬,出嫁不几年的二姐总会趁这时走趟娘家,哪次走娘家也不空手,不是从城里买几根油条就是带几个大白馍馍过来。这趟来较前丰富,拎来一小嘟噜鲜猪肉,足足有七八两。具体她是用肉票买的还是在黑市上买的,无须多问,只要有肉吃,俺爷几个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打打牙祭啦。
好久没见油星了,锅里大白菜让鲜猪肉一烩飘出来的味道真诱人。猪肉虽说不多,就那么几块,那可都是小弟在二姐切割时就悉心查数好了地。经过一阵子紧张的筷子搜索,小弟也无奈的叨起了白菜,嘴里还嘟嘟囔囔。父亲连忙把碗里仅有的一块猪肉叨给他;“他年龄小,牙口好,我咬不动”“你怎么咬不动,又脆,又香的,姐姐弄得这几块猪肉都叫他吃了?”我对父亲有意见,对小弟更有意见。“不是地,你姐今儿爊的肉不烂,白菜也不烂”父亲说着,随即端起菜碗把菜汁往自己饭碗里倒了一点;“你姊妹仨吃菜,我喝汤还不是一样?”
我看着父亲这个样,有气,看着小弟更有气;“二姐你为吗不把菜爊得再烂一些,省得咱父亲吃肉咬不动?”我对二姐同样也有气。父亲见我赌气的放下了碗筷,笑着说;“你二姐就是爊得再烂,我也吃不了几筷子,菜爊熟了就行,这样菜味才香。”
二姐见我动气了,没作声,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小声给我说;“兄弟,你叫我用吗爊?锅门间连一点可烧的东西都没有了。”我扭脸看看,可不是吗,很长时间家里就没有一点煤了,就连引火用的柴火也彻底断了庄。
在那票证绝对统治人们日常生活的年代里,是吗都要票;粮要粮票,油要油票,布要布票,烟要烟票,煤要煤票没有什么不要票的东西,就连买盒洋火那也得拿着火柴票。
我家住在城里,每年供应得那几十公斤煤票珍贵似金,稀罕如命,一年四季烧不起个煤炭炉子。不要说我家舍不得烧,家家户户都一样,不等到了万不得已时,不舍得把煤票偷偷拿到“哑巴市”(黑市)上换俩钱救济救难。日常生活中“三冒烟”(做三顿饭)的烧柴只能靠队里按人头分的那点庄稼秸秆起火做饭。待庄稼秸秆烧了了,那就直接向大地索柴;刨麦茬,搂豆叶,扫树叶,拾柴火,只要是能冒烟的统统往家里收敛。收工回家的社员们手里不是捏着几根秫秸棒,就是拿着一把鲜树枝,没有空手的,穷透气了的人们就是用这种常备不懈的手段来勇敢应对“燃煤之急”
“狗耷拉舌头你不拾,单等到鸡翘腿你再拾,那就晚三春了。”上岁数的人总是这样苦口婆心交待晚辈;狗耷拉舌头的时候是热季,柴火好拾,到处都有,等到鸡翘腿的寒冷季节再拾柴火,上哪里拾去。
本人尽管恪守祖训,狗耷拉舌头拾,鸡翘腿也拾,可总是拾不上烧得,为这,年迈的父亲成天价往家里里疯狂收集一切可燃之物,包括铺路剩下来的废沥青渣子。你可知道,那东西只要一点着浓烟大火,烈焰翻滚厉害着呢,不过,每次做完饭,父亲的脸总是像包公,黑里发亮,亮的疼人,等做好饭你在看父亲,光剩下两只眼珠是白的,其余都是黑地,就连咳出来的痰都是黑的。
二、炊灾——烧柴奇缺,家中已无任何可燃之物“因炊”极难而懊恼自绝确有其人。
二姐见我呆呆的站在一旁,便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咱在城里住好得多,农村的情况就更难啦,各家各户都拾不着烧的东西,坡里地里像被梳子刮过的一样干净利索,上哪里拾点能烧得柴火棒去,因为烧柴出人命的事你还没听说过,她顿时伤感,拉呱断续,声音呜咽。骇人听闻的“因炊自绝”事件让我惊讶无语,二姐双眼通红,悲情继续;“村东c家三嫂家境贫寒,丈夫头几年在农业学大寨开山劈岭中工伤致残,至于今瘫痪在床,说话不清,行动不便。年前刚给儿子糊弄了一个小媳妇,结婚以后一家人还算和睦,谁知上月天降大祸;小两口下工回家忽然发现母亲不见了,厨房锅底下的炊烟袅袅,锅中芋头面子糊糊半开不开“哎,咱娘哪里去了?”小媳妇洗完脸四处找娘,儿子满大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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