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事实上,此时的林顿教授正窝在一间不大的公寓里。这间公寓就在他自己平常居住的那间楼下,里面杂乱不堪,根本没有日常生活要用的东西,只堆着各种仪器、拉成蜘蛛网似的线、用途不明的大小钢制柜,甚至还有一个不知空置了多久的巨大玻璃水缸。这间公寓唯一像个正常房子的地方,就是阳台和各个窗台——
阳台里挂着衣服,当然,不知挂了多久了。窗台上摆着各种盆栽,当然,是那种生命力极强几乎不需要照看的。
这屋子的窗帘常年半拉着,以至于从外面看,只能看到盆栽植物露出的几簇叶片,以及挂着的衣物晃晃悠悠的影子。
这么多年来,他就是在这里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不被监控的零碎时间,对夏良他们进行远程照看和控制。
不过显然,这间屋子的使命要走到头了。他从一个钢制柜里匆匆拿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扁盒,刚攥进手里,就听见窗外传来刹车声,接着便有人按响了喇叭。惊得教授浑身一哆嗦。
他匆匆跑到阳台边,从窗帘的缝隙里朝外看了眼,结果就见一辆磨砂黑色的敞篷跑车停在窗外,再近一分几乎就要撞破他的墙了,而车里坐着的赫然是杰拉德和丹尼斯。
林顿教授二话不说一把拉开了窗帘。
丹尼斯直接从车座上站起来,前倾着身体“咣咣咣”地敲着教授面前的窗玻璃。
林顿教授打开窗户,就见丹尼斯在窗外一拍巴掌,然后一脸焦急地冲他摊开手,言简意赅道:“教授快爬!我接着你!”
林顿教授:“……”
可怜巴迪·林顿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干过这么狼狈的事情。他把手里攥着的扁盒子掖进衬衫胸口的口袋里,又丢了两个黑色的小东西给丹尼斯,一边艰难地爬上窗台,一边道:“联络器!别在耳朵上!”
丹尼斯抬手丢给杰拉德一个,自己别好另一个,而后把鹌鹑似的教授从窗子里强拉硬拽地拖了出来,直接拖进了车里。
教授感觉自己屁股还没沾上后座的座垫呢,驾驶座上的杰拉德已经一踩油门,以飞一样的速度朝后倒了个车,又猛地一打方向盘。敞篷跑车划了个风骚的弯,直接冲了出去。
“天呐!”教授哆哆嗦嗦地护着心口的扁盒子,感觉自己随时要被杰拉德甩出车外,他在烈烈的风声中啪啪猛拍丹尼斯的肩,叫道:“你不是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跟过来凑什么热闹!搞不好要死的你知道吗!”
“我把日记本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然后逼着杰拉德把我带过来了!总觉得不来我会后悔一辈子!”丹尼斯回头冲着教授的耳朵叫道:“况且你们要是都出了事,我岂不是要照顾一排植物人!我——不——”
“说起来你那破日记本怎么又回来了!谁给你捞回来的!”教授在风中地咆哮。
丹尼斯吼道:“鬼知道!上天注定让我跟过来!”
杰拉德在驾驶座上一脸平静严肃地把跑车开成了飞机,淡定道:“我弄回来的,我也觉得他丢了那个本子会很遗憾。”
丹尼斯吼得更凶了:“卧槽你看我日记是不是!”
杰拉德:“……”
联络器那头的深蓝再次从水中探出头来,咆哮的声音比他们还大:“能不能小点声!老子听力能放大三十八倍你们简直是在我耳朵里扔炸弹好吗!”
夏川:“都闭嘴!赶紧说往哪走!”
林顿教授立刻道:“哦对!刚才说了!河道直通内陆海!你们出来之后,直接朝东游一公里,我们正在朝z桥上去!”
他话音未尽,就听见深蓝他们那边接二连三地响起巨大的撞击声和石块的炸裂声,听起来简直像是一场又一场爆破。炸得他和丹尼斯都忍不住咧了咧嘴,光听着就十分吓人。
“你们还好吗——”丹尼斯喊道。
“死不了!”夏川冷冷地回了一句,“只是脖子随时有可能被绞断而已。”
他在说这话的同时,身后的夏良已经又一次追了上来,四五条黑色触手一起拍了过来,在他和深蓝避让开的同时,触尖一卷,一条缠上了深蓝的手臂,另一条则缠上了夏川的肩膀,而后猛地一收,将他们锁了个结结实实。
那触手只要在往上来十公分,锁的就是夏川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