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良握着门把手,偏头一笑:“也好,你也能见见你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一定是非常奇妙的经历。”说完,他猛地将门拉开了一些,贴着门缝便滑了出去。
在他之后,又鱼贯而出了……三个身影。分别是他从天而降的儿子夏川,他儿子从天而降的大型跟宠深蓝,以及……不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的挂件丹尼斯。
夏良大概是想显得悄无声息一点,而且就他而言,完全能够做到。然而这队伍中的人一个比一个高大,着实有种浩浩荡荡的味道。他原本打算贴着墙尽快赶回房间,结果走了两步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三人,便放弃般的直起了身,大马金刀沿着走道中心直奔另一头。
他们的行动力较之普通人要快上许多,在他们之后,住了乘客的房间门陆陆续续被打开了。
“应急灯呢?电筒呢?再不济给几根蜡烛也行啊!”有人嘟嘟囔囔地抱怨。
“诶?!你带了电筒?太棒了!”
“什么?哎呀,电池快没电了吧,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没电呢……”
一串断断续续的对话传进了夏川的耳里。他和深蓝正跟在夏良身后,眼看着快要跑到拐角处了,他却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娘喂——”丹尼斯突然哆嗦着声音行将断气地低声哀嚎一句,听得前面三人身形一顿。
“怎么了?”夏川以为他碰到了什么,背手拽了他一把,问道。
“后面开了那么多扇门,怎么就只有一个人站在门口徐絮絮叨叨地说话啊?”丹尼斯被拽得一个踉跄,连滚太爬地挤到夏川旁边,抖着手指了指后面,“还是我眼瞎?”
走道里没有窗,看起来幽黑极了,但是打开的那些房门在那一片长长的幽黑中依然有个轮廓,像是一块块有色差的洞。夏川的眼力虽然跟夏良不能比,但还是比常人要好很多,这些轮廓在他眼中,看起来更清晰一些。
丹尼斯抖得一点儿也没错,身后的走道里,只有一扇门前站了一个人形的轮廓,抬着手冲着面前的虚无正说着什么。
夏川猛然反应过来刚才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因为那几句对话,根本就是一个人的声音。
只有一个人在那里,站在一片幽深的黑暗中说着话,而且只有答话,没有问句,每一句话都显得很不完整。就像是在跟虚空中看不见的什么人交谈着。
“走!”走在最前面的夏良被身后的人遮挡着,看不到后面什么情况,也没那个功夫和心思去看,他贴着墙角朝拐角后面探看了一眼,确认暂时没什么问题后,抬手一拍夏川的肩膀,催促道。
几人转过拐角之后并没有走多远,只经过了一扇房门就在夏良的领头之下停了下来。
当夏川他们跟到门边的时候,那扇门已经被夏良打开了一点。
“阿良?停电了,我听你的嘱咐在屋里呆着没有出门,不过我们需要电筒或者蜡烛。”一个温和的女声细细弱弱地从门里传出来,听得夏川他们一愣。女人说的是中文,丹尼斯这种研究过一点儿中国文化的半吊子能听懂一半,深蓝则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一脸蒙圈地看向夏川。
夏川冲他摆了摆手手,示意回头再说,摆完想想深蓝这只睁眼瞎估计看不清,又准确地抓住他的手,抹平他的手心,用瘦长的手指在他手心里写画起来。他一边给深蓝解释着,一边屏息听着夏良和那个女人的话,感觉自己心跳又加快了一些。
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夏良房间里,用这样的语气和夏良说话的,除了他妻子,不会再有别的可能了。
不过那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似乎没什么力气,好像生着病身体不舒服。她穿着白色的衣服,或许是睡裙又或者是连衣裙,在黑暗中勾出一抹淡淡的轮廓。在她出声的时候,夏川能感觉到他面前的夏良两肩微微下耷了一些,似乎是松了口气。
“醒了?还晕得难受么?”夏良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声音压得低低的,“还有点烧……”
听语气似乎有些发愁。
“没事,两种药都吃了,刚才睡了一会儿好多了。你干嘛站在门口?”女人拉着他的手腕,又朝外探了探身,这才发现在夏良身后以及墙边,还站着几个男人。“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