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凤台迅速把这则内容浏览了一遍,清了一清喉咙,满不在意地把报纸翻开一页道:“能说什么呀?都是墙头草。商老板唱旦的时候,咬定说商老板没有j□j。商老板唱生去了,就说商老板有两根j□j。”
十九另外两个戏子正化着妆呢,一笑手一抖,把脸都弄花了,一边抱怨程凤台嘴坏,一边还是忍不住笑。
商细蕊站在他跟前,拿热毛巾擦着脸,道:“具体怎么说的,你念给我听听。”
“就是这么说的,没什么可念的。”
“有!肯定有!”
“商老板擦完脸快抹点油去,脸都皴了。”
光是这样可不能转移商细蕊的注意力,商细蕊把毛巾往小来身上一甩,就跟程凤台犟上了:“我不抹油,你快说!我要听!”
“听什么呀?不是告诉你了?夸你有两根j□j呢!”
“怎么夸的?一个字一个字告诉我!快点快点!”
“那等你下了戏我给你念。”
“我不要!我就要现在!哎呀你要气死我了!快点!”
“下了戏再念有什么关系?报纸又不会凉了。”
商细蕊抓耳挠腮片刻都等不得,很快就从和悦的情绪飙升到暴怒,吼道:“叫你念你就念!偏要和我唱反调!你是不认字儿吗!”
程凤台呆了一呆,一时脸上有点挂不住,抬眼望着商细蕊。
在很多时候,尤其在程凤台这里,商细蕊就是一头丝毫没有涵养功夫不知分寸的犟驴。一起急就把私底下的态度拿出来了,让大家看得都很惊奇。一来是没料到商细蕊对程凤台的脾气有那么坏那么急,二来是没料到程凤台对商细蕊会那么耐心和气。他们两个居然已经亲厚到这个地步了,完全超出了陪吃陪玩的酒肉朋友的界限。过去范涟范二爷在平阳那两年,混水云楼可比程凤台混得勤,对商细蕊也捧极了。商细蕊从始至终待他客客气气,偶尔开个玩笑,反正从来不会这样子的。他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坐得稳稳的,岂是那种不知进退登头上脸的人。
几个大师姐心中都是一咯楞。程凤台老是扬言他在泡戏子,她们还不信。现在看来倒有可能是真的了。就算不是那种皮肉关系,也是非常深刻的某一种——她们一起想到了蒋梦萍,然后互相交换了一个含有深意的神色。
沅兰先笑道:“蕊哥儿这火烧屁股的毛病还是改不了,一逗就急——二爷是在逗你呐!”一面给程凤台使眼色,让他迁就迁就退一步算了。
商细蕊可等不及,道:“气死我了!我自己看!”一把将报纸从程凤台手里抽出来,哗哗往回翻一页,触目看到那行标题——《潜龙记要禁演,商老板必须看》。
商细蕊脸色剧变,坐到程凤台身边拧着眉头默默地看。这还是今天的报纸,大概顾经理都未必知道的消息。潜龙记年前上演到今天,一个月都不满,但是因为名声传播得太快,不知捅了哪一边的篓子,这就让人容不得了。
俞青和杜七这时候也从后门进来了。俞青解开头上包的一条粉红丝巾,笑道“我来晚了!忘记后门怎么走,还好碰到七少爷。”
杜七难得笑得那么亲和:“我是来给大伙儿拜个晚年。”
他们的问候没有受到多少响应,发现众位戏子都在研究商细蕊的表情,而商细蕊盯着一份报纸,表情确实很值得研究。他艰难地读完了报纸,抬起头眉毛还紧锁着,眼睛都直了。
程凤台一手揉着他的后脖颈子慢声道:“说了下戏给你念,你非得现在看。沅兰师姐刚才说唱的人得先高兴了,听的人才会乐。你现在嘟囔着个脸,待会儿上台怎么开箱。”
程凤台是息事宁人搁得住事儿的,商细蕊可不是。自己受了刺激,非得再找几个伴儿同仇敌忾。俞青探头笑问道:“商老板怎么了?看什么那么出神?”商细蕊便把报纸往俞青眼前一扬:“来!俞老板来看看!”
俞青是念书人,涵养自然极好,接过报纸溜了一眼,神色未变,递给杜七微笑道:“闹了半天的革命推翻帝制,时至今日,还是为尊者讳。”
杜七也是念书人,涵养却还不如商细蕊,看完就把报纸揉成一团丢到墙根,大骂了一声:“我操他大爷的!找茬吧?”
众戏子都对这条消息好奇了。俞青怕影响大家上台的情绪,不肯透露内容,回头对商细蕊和杜七轻声道:“等晚上下了戏,我们来商量一下。”
杜七两手插在裤兜里,怒气冲冲极不耐烦地说:“本子是我写的,上面要有什么说法我去理论。你们只管唱!”
俞青安慰他:“这种小道消息也未必是真的。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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