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程开着耳麦保持联系,哥哥亚瑟陪着她入场。
这是一场具有深刻意义的家族盛会,来的人都是各区有头有脸的黑色人物,黑麻麻的轿车排列在停车场,很快就将她的座驾淹没,有人从庄浅身边经过,对待她身边的安静少年倒是颇为忌惮。
至于少年身边的东方女人,就并不会那么客气了。
庄浅还没进厅便遭到了无数挑衅,明枪暗箭地攻击如期而至,她听着微型耳麦里男人不急不缓的声音,听指示不带感情地重复男人的话。
奇妙地,这种方式,却让那些身佩私枪的亡命之徒们暂时按捺住了脾气。
“进场不需要搜身吗?”庄浅小声问身侧的少年,看到又一个别着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进了宴厅,无声地皱紧了眉,“这样变数就大了。”
“您太过理想主义。”少年讥诮地回道,“枪-支是这帮乌合之众的命根子,谁敢胆大的将命根子放在家里?有些胆更小的,只怕连手榴-弹都别在裤腰带上了,好像真能成为今晚的赢家一样。”
语气不屑一顾。
“那男人们的女伴们还真是吃亏。”庄浅挽着少年的手入场,笑言。
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亚瑟也轻轻地笑了,赞赏地看了她清薄的礼服一眼,“您也吃亏。”
这种宴会,女人清一色穿的都是暴露礼服,一眼都能看到底,浑身都藏不住武器,一旦发生意外,首先就成为牺牲品,当警察介入的时候,还能成为无辜的替罪羊。
的确吃亏。
宴厅因为两人的进入而陡然安静下来,庄浅穿过人群中留出来的过道,听从耳麦中的声音只字未言,步履款款地登上了前台,站在了本属于秦贺云的位置上。
全场哗然。
庄浅此刻庆幸自己听不懂意语,自动屏蔽了下面那些个男女的咒骂。
她拿起话筒,将昨晚临时背过的一段意语流利地脱口而出:
“感谢众位的关心,诚如这些时日的留言所传,我父亲的确被确诊病危,尽管医生说他需要静养,但他依旧记挂着在场诸位老朋友,不想辜负了大家多年的友谊……”
她优雅的一通动人演讲,只得到了少数人的认同,最后依然总结道:“综上所言,总今天起,由我秦浅,接替我父亲,成为大家最忠诚的合作伙伴。”
一席话说完,下方咒骂讨论声四起,人群就快按捺不住。
只除了东北角一个男人始终安静无声。
是秦围。
男人轻轻晃动了红酒杯沿,耳边听着各种质疑反对声,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台上的女人。
庄浅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她笑着举起酒杯,用流利的意语大声道:
“耶稣复活!同欢!”
激烈的质疑声在这一刻达到最高-潮,在场百分之八十的人做出了掏枪的动作。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没有节日的狂欢,没有所谓的友谊,有的只是即将而来的腥与血的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