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顺安整个人形容憔悴,颤抖着紧紧握着她的手:“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这样,我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跟我说她已经好很多了,我以为她会好好开始新的生活,谁知道却还是想不开……”
庄浅却是明白母亲活不了多久的了,秦贺云入狱以来,唯一支撑着庄曼活下去的希望,不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再见他么,如今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她这么多年的痛苦总算可以有个了断了。
说什么不再见,其实不过是不想眼睁睁被她当面抛下而已。
这个女人就是这么自私,除了她自己可悲的爱情,什么都不肯施舍。
庄浅在心中嘲讽自己。
程顺安难过地对她说,该给庄曼办个盛大的葬礼。
庄浅却谢绝了。
一个人哭过之后,她木然地打电话通知亲友,彼时庄曼做过的那些事情已经曝光,在电话里回应她的,大部分都是唾骂,一些只望着巴结讨好她的,说几句无关痛痒的安慰,却最终也没几个真心来参加葬礼的。
两天后,
庄浅替庄曼办了个体面的葬礼,一个人完成了所有流程,低调到没几个人知晓。
葬礼结束后,她将庄曼葬进了秦贺云所在的墓园,两块冰凉的墓碑平行而立,她在墓碑前一个人跪了很久。
庄浅小心翼翼地将花束摆正,在两块墓碑前周周正正磕了三个响头:“你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喜欢不喜欢,这下都永远长眠在一起了,留下我一个人。”
离开墓园的时候,天正下着蒙蒙雨,早上九点多,墓园四周寂静冷清,却并没有什么可怕。
当经历过最恐怖,也有再也无畏鬼怪了。
墓园外开车等她的是甄持。
他撑着伞上前来:“小浅,节哀顺变。”
庄浅没想到,这种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竟然会是甄持。
“先上车吧,你穿这么薄。”甄持将外套脱了给她披上。
庄浅轻说了一句谢谢,两人先后上了车,在他准备开车的时候,庄浅却率先制止了他的动作。
“先等一等,我今天打电话叫你来,是有东西要给你。”语毕,她将准备好的股权转让书从包里取出,交给他:“这个你拿去吧,安盛股份我还是保留原本的百分之二十,这些你拿回去,就当给你父亲个交代,以后不必在我面前刻意讨好了,很难看。”
将他的衣服还给他。
“小浅,你什么意思——”
甄持脸色难看。
大概这是甄持人生中最不堪的时候:在他满腹心机想着算计自己前妻以夺回家产的时候,她却大方地拱手相让。
让他赢得羞耻。
庄浅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越来越相信因果报应。
有些事情,没有经历的时候会觉得坦然无所畏惧,只有真正痛过,才会恍然回过味来:原来真的会有这么痛,痛到一切都黯然失色。
庄浅见他不甘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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