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贺云摇头,“那时候的你娇娇小小,又安静,躺在我掌心只是小小的一截,我却感觉神圣不可方物。”
“抱着你的时候,我就象是一个捧着圣杯的虔诚教徒,想象着小小的你在岁月中生根发芽,逐渐长成精灵的模样……从那时候起,我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有了新的东西,我开始想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捧到你面前,讨你欢心;可我又禁不住开始害怕,怕我身后暗藏的黑夜会遮蔽你纯净懵懂的视线。”
“我的害怕果然还是实现了,”秦贺云眼中暖意渐渐敛尽,如同被摧枯拉朽的最后一块老木,目光沉重,紧紧握着她的手说,“小浅,如今我被困在一个解不开的死局里,连想护着你都有心无力。”
庄浅乖乖靠近他怀里,低声说,“您不必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这么多年我都能照顾好自己。”
秦贺云没有再说,瘦骨嶙峋的指节一下下小心翼翼顺着她的发。
庄浅难受得想放声痛哭,她绝望地想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父亲了。
因为他活不长久,而这里她又不能进出自如。
直到此刻,她在心里第一次认同了沈思安的冷言嘲讽:坐拥金山银山又怎么样?再多财富都敌不过当权者的一句话。
不多时,秦贺云突然将她推开,一手紧紧捂住腹部,额上泛出冷汗,整张脸全无血色。
“爸爸!”庄浅紧张地回过神,看到他痛苦的皱紧了眉却一声不吭,急得直掉眼泪,“爸爸你怎么样了,我去叫医生!我立刻去叫医生!”
“不必,”他几乎是浑身都痛得发抖,却依然艰难地摇摇头,从牙缝中挤出颤抖的一句话,“小浅……你,你替爸爸做最后,最后一件事……”
庄浅哭着直点头。
秦贺云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庄浅顿时脸色一变,整个人惊恐的摇头,使劲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秦贺云被她推搡开来,摔在床上痛苦地喘息,艰难道,“爸爸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自私,但是求你,爸爸求求你,小浅……”
“我不会答应的!我绝不会答应!”庄浅惊慌失措地踉跄着站起来,结果脚步一晃又倒了下去,最后好不容易站直脚,哭着跑了出去。
医生闻声立刻赶了进来,又是一番熟悉的检查工作,秦贺云疲惫地躺在病床上,整个人没有了丝毫动静,任由医生们利落地忙来忙去。
……
庄浅扒着门口望里面的情形,表情木然。
沈思安走过来,脱了外套给她披上,道,“我会想办法向监狱引进更先进的医疗设备,伯父一定会得到跟外面一样的全面治疗,他不会有事的。”
庄浅神情麻木,没有丝毫反应。
沈思安说,“我先送你回去。”
庄浅任由他牵着走,全程没有说一个字。
直到上了车,沈思安都以为她不会再有反应的时候,她却突然开口了:
“爸爸说我可以相信你,”庄浅指甲卡进了掌心,声音沙哑地问,“我可以相信你吗?沈思安。”
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这时候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只受尽折磨的可怜小动物,被暗器折腾得遍体鳞伤之后,不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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