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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父女两人都不复初时的激动,庄浅没有再流眼泪,只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前,认真削水果,片刻,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父亲。
“尝尝这个,很甜的。”
秦贺云慈爱地看着她,摇摇头。
“我给你划成块?”她低声问。
“不用麻烦了小浅,”秦贺云接过水果放到一边的桌上,道,“我不能进食的。”
庄浅神色一怔忡,秦贺云连忙道,“输营养液也是一样的,还省了我的事。”
“恩。”庄浅重重点头。
两人一时无声,她突然挑起了话题说,“爸爸,我去把身份证上的名字改回来了,我觉得还是‘秦浅’比较好听。”
秦贺云有些疲倦,没有说话,只靠着枕头微笑看她。
庄浅又说,“因为改名字的事情,妈妈大哭了一场,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哭,明明我以前就叫‘秦浅’,以前也没有见她哭……”
她眼神宁静,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微蹙着眉头似乎是真不解,等着他的解答。
秦贺云突然有些难过。
因为她此刻就像全天下所有的单纯小女儿一样,天真的以为,任何问题到了父亲的面前都会有答案。
可是有些问题真的就没有。
“小浅,我跟你母亲之间没有感情。”秦贺云握着她的手,目光深远,“但有一点是可以确信的,你母亲恨我,却真心疼爱你,就像我真心疼爱你一样。”
“可是她报了警,当年报警通知警察的人是她,是她告诉警察军舰上有毒品……”
“你没有必要因此怨怼你母亲,罪魁祸首不是她,她做的所有都只是为了你,她不想受我牵连,更不想你被牵连,”
庄浅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您不恨她吗?”
“恨,但也只是恨她当年不择手段,让我误与她发生了关系,最后迫于压力不得不娶了她。”秦贺云看着她的眼光很纯粹,带着父亲独有的不可替代的神圣情感,说道:
“可是当她怀孕十月生产的时候,我心浮气躁地等在产房外,听着你的第一声啼哭……那一瞬间我就觉得,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可以原谅那个女人任何事,因为她给我枯燥沉闷的生命中带来了新的希望——你。”
庄浅含着眼泪笑,“你说谎,妈妈说她生产的时候你根本没来医院。”
“那一定是她在骗你,”秦贺云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刻进她泪水迷蒙的眼中,回忆道,“她那时候晕了过去,被从产房推出来,护士小姐将你递到我手上,我接过后一紧张手抖,差点摔着你,你突然大哭起来,我却脸都吓白了……”
庄浅扑哧笑出声来,泪水模糊了视线,“你肯定不会抱孩子。”
秦贺云也笑,真心地笑,“那时候你的重量还没有一支步枪重,我却要用尽全力才能小心托起你。”
“我小时候爱哭吗?”庄浅偏着脑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