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魄?”他敲门,清池过来开门,她两袖带着清苦的草本之气,个子高的应宇一眼就能看见房间里边的场景,简单的木桌上摆满了各种研磨草药的器物,靠窗的小桌上晾着草药。
应宇说:“看来你是准备搓药丸子啊。”
清池闲闲地道:“师父你每天去外边摆摊,我一个人也不能闲着。”
应宇在木桌前坐下,清池给他倒了一盏茶,然后收拾桌子,眼下黄昏已深,艳丽光线迤逦满屋,这霞色温暖又旖旎,师徒二人闲话,一边也等待着晚些时候的餐点。
应宇话头一转,“小月魄啊,今儿下午我给这里的街坊算卦闲聊,听说了这么一桩事。那位远道而来的蒋县令近来食欲不振,府上丫鬟以百两悬赏能够治这个的大夫,只可惜……”
清池皱眉,前几天还在河道对岸瞧见过那玉楼上的蒋唯,没看出他有什么的不对劲啊。
不过,是瘦了许多,比起之前在盛京里那一面,见到的时候,她自以为是远道而来的贵公子受不得这小地方的苦。
“区区一个食欲不振,这西塘县里的大夫厨师都治不了?”清池也是叹奇,还挑了挑眉头。
应宇说:“起初我也奇怪,哈哈,不过这样不是也正好,这机会留给了我们,去见见这西塘的父母官。”
清池还奇怪,应宇怎么对蒋唯有这么大的兴趣。
她也丝毫没有隐瞒地都把这些情绪写在了自己的脸上。
应宇看得出来,满不在意地道:“原也没有那么想见,不过总听见人说起这位桃花县令的风姿仪态,如今正好有机会,当然要见见,况且要是能够拿到这百两,咱们接下来周游天下的路费又添了一笔。”
就连清池都差点被他的话给说服了。
等等,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啊。
“一定要去?”
“有什么不去的理由?”
清池嘴笨了,在应宇的目光下,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她前前世和蒋唯认识,觉得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见他吧。这也太奇怪了。
“听说这位蒋县令风姿过人,小月魄你就真的一点儿见的想法没有吗?”
清池很想说没有,但可惜了,第二天还是被应宇带着一起去了西塘府衙。
府衙前边是官衙,后边是官员生活的内院。
管家年愈四十,斯文和气,一听说他们是来给蒋唯治理食欲不振,就把他们迎到了后院。
来见他们的是一个容貌秀丽端庄的大丫鬟,清池认得她,她是蒋唯身边的贴身丫鬟竹韵。竹韵见了他们二人,听了管家的介绍,意外惊喜地道:“应宇仙师……?原先在盛京里就听说了您,没想到您竟然也来到了西塘。想必这位便是月魄姑娘?”
竹韵向他们见礼。
清池和应宇身体微侧,回避了这个礼节。
许是见到了故地的旧人,竹韵这个沉稳的大丫鬟竟然都开始露相了,对着清池道:“月魄姑娘,你是不知道,自从大人离京往后,一开始是暑热不耐,在船上就不惯江湖里的饮食,到了西塘这边,更是忙碌诸事,往往一日也用不了多少。”
竹韵眉间是化解不了的愁,“原本老爷夫人要把家里的厨子一起带上,可大人怎么也不许,说他是来办事的,不是来享受的。这也罢了。奴家同大人来到了这儿,张罗着请了一个厨师,特意教了盛京里的菜肴,也能还原出七八分。但不管如何,大人也用不了多少,日日地消瘦了起来。”
“先前请了许多的医工瞧着,说是大人忙于疲痹,食欲不振,请的药都是开胃的,可不敢随意让大人吃那些药。”竹韵眼巴巴地瞧着清池和应宇,他们师徒在盛京不过待了两个月不到,世家卿贵倒都知道他们是荣安王和萧将军的座上宾。尤其是清池,素来以医术见长,而应宇更是国师大人的师兄,怎能让人不期待着他们这次过来能够药到病除。
应宇夸道:“姑娘处理得好,蒋大人若真的是食欲不振,就更加不能胡乱用药了。听姑娘这么说,蒋大人莫非是思念故土所致,不管这边的饮食?”
尽管请的厨子已经能够把盛京里的风味发挥十之七八,可困于食材的缘故,蒋唯这样从前食不厌脍的贵公子当然也能发现这其中丝毫一点儿的差距。
再加上时节的问题,不思饮食,忙于案牍。
寻常的医工就算能够看得出来,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竹韵愁眉不展:“应宇先生说得正是。”
又怕应宇知道是这么回事后不尽心了,竹韵连忙说:“还请应宇先生为公子瞧瞧,眼见着公子这一天天消瘦下去,格外叫人忧心。”
应宇思索着,道:“贫道会尽力。”
竹韵也是没辙了,又看向清池,眼里带着让人怜惜的请托。
此际,蒋唯正在前衙书房里和师爷说完西塘县里秋收的情况,又讨论了乡绅们,终于片刻闲暇,两人一同饮茶。
竹韵来请,师爷知道这位大丫鬟连日来忙着请大夫为蒋唯看病,很有眼色地告辞了,其实他心底嘀咕,觉得蒋唯没事,是这大丫鬟太过计较了,就算有病,区区食欲不振也就是富家人才得得起的。
再说近来西塘县衙辞旧迎新,事务繁忙,蒋唯这个执牛耳的瘦些也不是理所当然吗?
大惊小怪!
蒋唯看向竹韵,也是轻叹了一口气,说:“这回请了谁?”
竹韵道:“公子,您还记得之前盛京里沸沸扬扬的那事,原来咱们前脚来到这西塘县,应宇先生师徒后脚也过来了。”
蒋唯走在前头,竹韵略后一步随着,听见她这话,道:“哦,我听说过,这位应宇先生曾经和天师道关系匪浅,也是上任道君圆缺真君的弟子吧。他的弟子月魄姑娘,在盛京倒是素有美名,有着小医仙之称?”
蒋唯这么说着,竹韵就更加有信心了:“可不是。公子这回,定能瞧得好了。”
蒋唯无奈,其实他自己最知道自己的情况,远没竹韵和和管家觉得那么严重,不过是自己不太愿意吃。但他们担心,他也不可能视若无睹,便由着他们在这西塘县闹一闹,这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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