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有点纳闷他为什么这么问,这避暑山庄才发生了叛乱的事情,这么危险的地方,她怎能久留。况且,她过来了,为萧朗阳把毒给医治好了,就是已经把昔日萧朗阳的情分偿还了。
她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再说,她一个外人,留在这里也不方便照顾萧朗阳。他的意思不会是想要她继续照顾他?
清池眼里的警惕和刹那清楚以后的不高兴,自然也全都落在了周无缺眼底。
他自然也是一下就明白了,心底一刹那阴影被拂开,如春阳灿烂温暖。
而且,这点儿雀跃,也下意识地体现在了那微翘的嘴角上,他明知故问:“我以为你要留在这里照顾朗阳。”
清池很想翻一个白眼,但她和周无缺不熟,当然这种比较私密亲昵一点的表情当然也就不方便流露在外。
“殿下不会是想要我继续留在这里吧?”她试探地问,语气有点儿不满。
周无缺说:“”自然不会,我答应过应宇先生,一旦这边解决了,就立即送你回去。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清池道:“那便有劳殿下了。”
清池想了想,又寻了纸笔,写了便签,放在桌前。周无缺知道,这大概就是为了给他这义子留的,明明并不是很在意,甚至是不告而别,可又很在意他。
这五年发生了什么?
周无缺忽而有些好奇,又有些怅然。不管如何想,他从来都不会后悔在五年前离开嘉陵城。
只不过,他的确也失去了很多。
周无缺眸子微幽,流露过一道很复杂的情绪。只不过,现在的他与过去的他,同样也是不可同日而语。他现在拥有的,也远比过去更多,起码,他把自己的命,还有十万东华军的命终于都掌握在了手里,也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没有什么可惋惜的不是吗?
唯一的变数,大概便是眼前这少女吧。
*
周无缺送她从通道离开,这一次知道她怕黑以后,所以顺了萧朗阳病房里一盏灯,照得一路光明,他们两人的影子落在地上两壁拉长靠近,仿佛情人般缱绻。
当然,比起来的时候,回去的时候,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是一个很礼貌的距离,约一寸开来,不远不近,可以闻得到彼此体息。
甬道的路,差不多要近半个时辰,两人一开始是无话可说的。清池也在低头想着一些事,周无缺这会儿心里藏的事情更多。清池知道一些,不过她不会问,就像她不会问萧朗阳那伤口怎么来的,她只需要尽一个医者本分,尽一个友人职责。
王朝风雨,与她一个小医女没有任何关系。
忽而,一片安静里,蜡烛灯花微微扑簌簌的悄然在响起,周无缺雪般幽冷的声音在这幽然的密道里也是同样的叫人心胸发冷。
“为什么不问?”
清池怔了一下,然后没听懂一般地道:“殿下,想要我问的是什么?”
“萧朗阳的伤。”
清池道:“我记得昨夜在小医馆,殿下就已经说过了,萧朗阳他是为了护皇上受的难,民女不敢窥伺帝踪。”
周无缺觉得她口不在心,“我以为你担心的不是这个?你很聪明,只是不想扯入这趟浑水当中。我以为你和萧朗阳之间不同寻常人。”
清池嘴角扯了扯,在这被大片黑暗所笼罩的地方,自然也看不到她脸上表露再清楚不过的嘲讽。
这人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我不明白殿下说的不同寻常是何意思?”
周无缺在她那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不爽,也算是恍然发觉自己把她当做自己的属下来问了。只不过这一句话,也的确是他最想要问的。
“你很关心他。”
“我们是朋友。”
“只是如此?”
清池蹙眉,“殿下……”
她想了想,很快觉得自己能够领悟周无缺这个做义父的想法,“殿下若是问儿女之情,殿下尽快放心,我与他之间只有友人之谊。清池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小萧将军。”
周无缺沉默了一下,觉得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倒也没有误会太多。
“你能这样就好。他这一次回京以后,身份回大不一般,他未来的妻子,皇上一定会亲自为他遴选。”
他点到为止。
清池莫名其妙地想笑,很想直接问他又是什么意思,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对他也心怀不轨。
当然,她不傻,如果他自己都没有弄懂这件事,她难道还要傻傻地指出来。
那样,她再想和应宇一起顺利离开盛京,指定要打一个折。
清池觉得很荒唐,所以她笑了出来。“殿下说得没错。”不止是他,就是你,我也没有一点儿看上的。你们父子俩就放心吧。
出了暗道,清池上了马车,周无缺揽起车帘,却没有上马车,而是说:“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东桑把马车上的轮椅搬了下来,清池就知道他这是要进避暑山庄见皇帝了。
旁边还有一架一模一样的马车靠了过来,清池眸子闪了闪,隐约的猜到了什么,但她只是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殿下只管去做事,不必担心我。”
周无缺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得她都有点儿发毛,才应了一声,放下了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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