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皇就任之后,初始诸般事务纷杂,须得覃云蔚一件件出面去解决,且此期间,龙青葵忽然自莲华真境赶至无极洲。她此次前来一脸的喜气洋洋,却不肯告知别人喜从何来,只私下里和韩绻密谋一番后,再赴师门谒见师尊,请求解除自己和覃云蔚的婚事。
除了靳文蕖,众人均不知她为何要放弃一片大好前途的灵皇大人,纷纷骂她太蠢,但龙青葵执意如此,且以落发出家威胁,最后不得不由落英宗出面,寻到尚未离开天京的禅寂明王,提出解除婚约。
禅寂明王将覃云蔚召去询问他的意思,且叮嘱他一定带上韩绻。覃云蔚自是喜不自禁,禅寂明王见状,只得应允下来,叹道:“一切都是天命所定,却是为师操心太过,以后且放你自由吧。”他转首盯着韩绻,却忽然道:“你的付出老衲也知出于无奈,只是此举委实不妥,以后断不可再做,否则恐遭天谴。”
韩绻闻言脸色苍白,连笑容都变得有些勉强,只诺诺应声。覃云蔚心中起疑,待从师尊居处出来,直接将他捉拿回自己的居处,逼问道:“你是否瞒着我什么?可是龙大哥和林姑娘那件事有什么不对?”
韩绻迟疑半晌,见他一脸担忧之色,索性实话实说:“我们从前以此繁殖灵兽,倒也没什么。但人族毕竟和灵兽有区别,虽然过程艰难,最后结果倒还不错,如今他二人已经长到两三岁孩童模样,只是……只是我们只想保留他们的躯壳,可那新生之体,却是有新的魂魄……该是另外两个人,不不不,也不算是另外两个人……”
他踌躇着,并不知如何表述方才恰当,覃云蔚却是一语中的:“新生之魂魄你怎么安置的?”
韩绻道:“我直接将魂魄驱逐出体,让他二人从前之魂魄夺舍重生,然而……这两只魂魄却无处发落,我想了许久,只得去俗世中寻到两个初夭之孩童,将魂魄寄入躯壳令其重生,且享人间几十年富贵繁华吧。”
他抬头望向覃云蔚,不免忧心忡忡:“师弟,红尘俗世中人的命格,原不是我们修行者可以插手改变的,我也知这样强行替人改命之法不妥,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可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
覃云蔚伸手轻抚他背:“你别担心,以后不做即可。若有天谴,我与你一起承担。”他顿一顿,又郑重道:“韩绻,我已私下里和师尊禀明,想要你做我的正式伴侣,师尊也已应允下来,你可愿与我举行个仪式吗?”
韩绻先是雀跃不已,然而听说要举行什么仪式,却又抵死不从。覃云蔚虽觉遗憾,但遵循他之心意,只得赠送他一枚可自由出入灵皇府的玉符权做信物,又与他正式立下血契,结万年同心之好。
尔后覃云蔚只管忙他的,韩绻趁机随着盛明狐去木兰洲举行了一个入门仪式,尚未盘桓几日,就又被覃云蔚以传音符急火火招了回来。但召回来也没什么事给他做,韩绻一时无所事事,偶然翻看起聂云葭送来的贺礼,竟是一本双修秘籍,不免偷摸着来回精读数遍,尔后扯了覃云蔚身体力行实际操作一番。
两人此时深居灵皇府之中,禁制重重戒备森严,再无人随意来打搅,一朝鸾凤和鸣,终于得偿夙愿。
师弟虽有秘籍作为指导,但由于禁欲多年,初始似有手忙脚乱力不由心之状,幸而韩绻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往往雨收云罢之时,将汗湿的额头抵上他的胸口,甜言蜜语夸奖他:“师弟,我之前从没见过你这般龙精虎猛的人!”
尔后他却忽感覃云蔚胸肌硬了几分,韩绻顿觉失言,忙又道:“不不不,说错了,我是说不曾预料到你竟这般龙精虎猛!”
于是覃云蔚转怒为喜,伸手捧住他的脸亲下去,缠缠绵绵眷恋无比。
随着将那秘籍融会贯通,他做起此事来越来越驾轻就熟,且因为本体法力高深,一夜可将人超度无数回,除非哀求告饶才会罢休。
这大约是韩绻一生中最悠闲自得之时,他见天儿混迹于天京茶肆酒楼之中,六宗门之修士但凡见到他,无不和颜悦色亲热有加,偶尔去木兰洲及莲华真境探望故友和师弟师妹,左右逢源如鱼得水,混成一根三百斤面六百斤油炸出来的老油条;夜间更有亲爱的师弟殚精竭虑来侍寝,与他翻云覆雨共赴巫山,且聂云葭所赠之秘籍有双修之效,床笫之间竟可同时提升修为境界,倒省得白忙一场。
他觉得自己从心到身从里到外,彻底成了个云天人。
覃云蔚见此法功效甚好,索性直接将韩绻看押到灵皇府后方的禁地之中闭关修炼。灵皇府本就是天京城中灵气最为充沛之处,此禁地更胜别处三分,两人闭关十年,在他的督促下各自进阶一级,为着外务甚多,最后只得暂且出关。
那一日,韩绻正施然行走于翡翠湖畔圣凰酒楼之下,打算购买几坛红果灵酒回去给覃云蔚,身后有人轻声叫道:“韩师兄!”
韩绻闻声回眸,湖边一个白衣男子笑盈盈望过来,绿水横波之间,清俊湛雅如一朵初开之白莲。韩绻先是一怔,尔后唇角弯弯惊喜交加:“二凤?你怎么来了?”
二凤缓步走近,一边打量韩绻,见他眉清目朗莹华内敛,其容颜和当初离开魔域之时并无太大改变,依旧二十余岁的模样,着浅青色流云纹锦衣,玄色腰封上系一块九色灵玉,长发半束半散,瞧来闲适而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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