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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云蔚终于满意了些,郑重告诫:“此地处处凶险,你既然修为尽失,就不该轻举妄动。”
韩绻忙赔笑:“是是是,是我不谨慎,我以后全听你的。那么我们要不要试探一下这儿可曾有阵眼?这八种法器布置的分阵,细看暗合八卦之法,若是启动分阵,从正门入,往休门出,便能直接破阵寻到阵眼所在。”
覃云蔚道:“我等无须亲身相试,鬼修们的东西,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试较为妥当。”单手在腰间禁魂袋上一拍,炼器场被他收进袋中的血魂道鬼修骤然出现了十几个。
这些鬼修神色均有些呆滞,但手脚灵活法力不减,凶气煞煞阴森骇人,二凤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覃云蔚道:“不要怕,我所修炼的功法中有一种控魂术,可以灵识控魂,他们如今伤不得人,且可及时将所见所遇反馈给我。”
想是韩绻和二凤都喜欢缠着他问东问西,事事依赖于他,这一路行来,覃云蔚不似初始那般寡言少语,遇到两人疑惑之时,会主动出言解释。但他指挥起鬼修来,却又故态复萌,指指眼前那个法器杀阵,轻声喝道:“去。”
十余名鬼修各执法器冲入法阵之中,才踏上阴阳双鱼图案的边界,一声轻响,所有的法器皆随之而动,流风回雪般穿插纵横,天地六合交错循环,齐齐杀向这十几个鬼修。
覃云蔚依照韩绻所言命令鬼修一处处试去,结果不出片刻,在剑阵和鞭阵合力攻击下,两个鬼修被击杀当场,化成了一片污血。余下鬼修浑然不惧,接着一处处试去,末了悉数被法阵绞杀,生门休门皆未能幸免。
韩绻在一侧凝目观望,死两个鬼修,他就跟着哀叹几声,末了见处处无生机,无奈道:“看来是一个死阵了,只是批了八卦阵法的皮囊来掩人耳目而已。如此我们还得去别的地方找找。难道真的在第一层?不然为何大公主死赖着容哥不让去别处。这法阵当初是他布下的雏形,纵然被燕山绝动过手脚,他也应该还知悉一二。但是从最后匆匆一瞥来看,着实不像。或者是在第二层?”
覃云蔚道:“并不在第二层,适才我已经放出鬼修试探过,第二层属稼穑土,里面除了许多坟墓,似乎其中还埋着一位大神通修士的尸骸,想是镇层所用,别的并没有什么。”
二凤突然一把抓住韩绻的胳膊,掐得紧紧地:“会不会……会不会是……”
韩绻疼得眼角抽搐几下,见他脸色惊骇无比,虽然这话残忍,也不得不说给他听:“不会。凤师兄当初在桫椤海……尸骨无存,只有元婴在最后关头破体出逃,所以那具尸骸一定不是。想是容哥怕你伤心,一直不曾详细告知你当年实情。”他嘶嘶抽了两口冷气,又道:“二凤哎,你以后下手抓人,能不能轻点,我又不是那个皮实耐掐的鬼修,我其实……我也很娇弱的,我比大公主还娇弱呢!”
一个人族,若是没人搭理,他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若是有人宠着,自是要娇弱些。二凤也明白这个道理,忙不迭缩手,羞红着脸低声道:“容哥的确一直不曾告诉我,我也没敢问过。”
韩绻也有些感慨万千,想当年那场鏖战颇有些惨烈,自己从恢复了神智之后,亦是不愿过多回想,方锦容不肯告诉二凤,也在情理之中。
覃云蔚将这层楼复又打量一次,见法器虽然多且杀伤力强,但都适合鬼修所用,与自己三人的功法并不相容,不想徒耗精力在此,便道:“既然这层没有什么东西,我们去上面一层看看。”再次祭出鹊桥仙,又去了上面一层。
此层属润下水分阵,入眼便是一处极大的水池,为大块黑石雕琢成砚台形状,镶嵌在楼中一处高台之上。高台尽头悬挂一只巨型黑石龙首,雕琢的极其华贵精美,暗红色的泉水从那龙口中倾泻而出,再注入水池里,形成一处小小的旋涡,旋涡深且急,如一只地狱之眼,幽幽光华隐现其中。
此水虽然颜色极深,但也极其清透,如一块巨大的红玉镶嵌在黑玉之中,跟庄霙那种筒状法器中的水在色泽气味上有异曲同工之妙,且多几分阴寒之气,此物典籍上亦有记载,名冥河之精。
三人凑过去仔细看看,见水底旋涡之下隐约一处洞眼,想是泄水之用。余下的地方隐约沉着许多暗色玉简。
二凤家传为水属性功法,见这水特异,盯着看了半晌,韩绻以为他在看水底的玉简,解释道:“这些玉简想必是记载着鬼修们常用的功法秘术。我们玉螺洲不管是道修剑修还是那几个修魔的门派,遵循着潋山老祖和几位前辈传承下来的习惯,还是用帝女桑织成的布帛或者纸张记载各种功法秘术,因此这些我们未必有用。”
二凤讶异道:“玉螺洲还有魔修?”
韩绻道:“自是有的,便是潋山老祖的好友中也有一位魔修。其实这并没什么,天下大统,没有什么是修不得的,只看你怎么修。”
覃云蔚见这冥河之精阴寒之气甚巨,便命韩绻和二凤退后,依旧放出几个鬼奴,以灵识驱使他们进入水中去查看。
诸鬼修根据指令入水而去,却是半晌不见上来,韩绻等得焦急,覃云蔚凝神感知片刻,终于道:“不太好,他们都没了。”
韩绻道:“没了是什么意思?”
覃云蔚道:“我适才有意让他们去探一探那个泄水之处,但现在已感知不到他们的存在,灵识也不曾反馈回来,看来已消融于池水中。因此阵眼也并不在这一层。按你适才所言,这些玉简与我等功法不合,并没有什么大用,取之也徒然耗费力气,不如我们接着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