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再拦他啊。”
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传来,长老站在树荫中,无奈地摇头。
宫天雪看向一旁树荫中走出的两位长老:“什么意思?什么誓约?”
“李护法当年受老教主临终托孤,答应将您抚养长大,看着您成家,李护法一诺千金,足足陪了您二十八载,现在,既然您已经与莫姑娘成亲,李护法的誓约也算是达成了。”
“所以……”宫天雪的嘴唇颤抖着,双眉紧蹙,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护法,“你是为了摆脱我,才叫我去成亲的?”
李护法垂下眼睛,算是默认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那么希望,我根本不会成亲,更不会跟女人成亲……你知不知道,我对着女人硬不起来……你知道的,我跟你说过的,可是你,还是这么做了。”
连作为男人最耻于谈论的事情都在慌不择言中说出了口,长老和教众们都是一脸震惊和怜悯,望着教主的身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护法的嘴唇抿了抿,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没有说出口。
宫天雪也没再说话,沉默如同一口无形的钟,将两人笼罩得密不透风。
不知哪里的高楼上有人弹琴,隐隐约约传来。
“是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吗?”宫天雪忽然问,“是因为我……不会出口成章,不会写字,不会弹琴,不会下棋,不会像赵天德那样婆婆妈妈的吗?”
远在二里外的赵天德打了个喷嚏,身边的小厮急忙问:“少爷,您没事吧?”
赵天德摆摆手,看了一眼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不由自言自语道:“莫不是要下雨了?”
“不是。”李护法说,“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照顾你,是答应了老教主的,如今你已经成家立业,就该定下心思,成熟稳重一些,就算……也可以领养个孩子,切莫辜负了莫姑娘的一片芳心。”
宫天雪的嘴角向下撇,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可是李护法一副无情无义的样子,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宫天雪眼里堆积着亮晶晶的眼泪,盯着面无表情的李护法看,就像一个憋气胀大的孔明灯,凭着喉咙里那把火,烧着烧着自己都快要飞起来了。
“那你看着我,跟我说,你我恩断义绝,永不相见……”宫天雪抖着声音,盯着李护法说。
“教主啊,这……”长老相劝,却被宫天雪一声“住嘴!”给喝断了。
李护法沉默片刻,终是缓缓抬眼,目光触及到宫天雪脸上时,迅速移开,好像触到什么碰不得的东西,心里也随之一揪。
宫天雪小时候,李护法没少见他哇哇大哭,但那时候毕竟还是个小屁孩,现在长身玉立的俊美青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含着盈盈泪意,一副受伤的神情盯着他,默不作声……
李护法竟觉得胸口仿佛堵着大石,沉甸甸地压在那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事情拖得越久越是麻烦,王护法、张护法他们也从院子里出来了,甚至莫姑娘也抱着个小包袱战战兢兢地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