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什么礼物好呢?要不我不去成不成啊?”
武绣兰眉头一皱:“那怎么成?往常不去也就罢了,这一次可是甲子大寿!你当我愿意回武家啊?在这里逍遥自在多得意,回去还要小心谨慎、夹着尾巴看人脸色。”
听着母亲对自己说了心里话,陆楠忍不住笑出了声。
武绣兰一指头戳到她的脑门上:“行了,赶紧收拾一下,早点歇着吧。我今日的经文还没念呢。”
武绣兰诵经的时候,陆楠闲着没事,便把玉扳指翻了出来摆弄着玩儿。躺在床上的陆楠听见木鱼声停了,便问道:“娘,您说这玉扳指不是江家的,那是外祖父给您的吗?”
只听“咣当”一声,陆楠赶紧坐起身来查看,原来是武绣兰用来敲木鱼的小榔头掉到了地上。陆楠便问:“娘您怎么了?”说着几步走过来。
武绣兰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事,跪久了腿有些麻。”
“我扶您起来吧。”说着陆楠便搀着武绣兰站了起来。
到了床边,武绣兰扶着额头说道:“娘有些头晕,想自己躺一会儿,你今儿回你屋里去睡吧。”
看着武绣兰有些苍白的脸,陆楠又问了句:“您真没事吗?要不要我帮您倒杯茶来?”
武绣兰一摆手,面朝里躺下了。陆楠帮她把被子搭好便悄悄退了出去。因为不放心,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见里边传来吸鼻子的声音。陆楠不明所以,但是明显武绣兰不想说,陆楠也只得回自己房间了。
躺在自己床上,陆楠依然对着玉扳指发呆,回想着与母亲相认之后的种种,似乎每次提到玉扳指,母亲的神情都是躲躲闪闪的。这玉扳指不是江家之物,难道也不是武家之物?
一个荒唐的想法出现在陆楠脑海,难道母亲年轻的时候犯过错误?这玉扳指是私定终身的信物?那母亲拿玉扳指给自己陪葬,难道
陆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忽地从床上坐起。怎么能产生这么龌龊的想法呢?对着虚空连呸几口。母亲是那样柔美的一个弱女子,逆来顺受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来呢?再说武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当家的可是郡主,规矩上肯定一点儿不差的。
陆楠揉了揉太阳穴,打算从胡思乱想里跳出来,无奈大脑在不受控制地想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干脆放弃了睡眠,起身出去,准备到山上吹吹清凉的夜风。来到户外,陆楠漫无目的地满山飞奔,练习轻功,又寻了一处开阔地,练了一通拳脚功夫。出了一身薄汗,心里轻松多了,便折返回住处。
途经武绣兰门前时,听见屋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陆楠忍不住停下脚步,心道: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母亲怎么还没睡?便轻轻敲了敲门,低声唤道:“娘,还没睡么?”里边半晌没有声音,陆楠只得回了自己屋里。
接下来的几天,陆楠一直觉得气氛很压抑,武绣兰除了给人瞧病就是跪在佛前年经,连小混蛋都不怎么哄了。这小东西倒是很会抓人,见哭声叫不来武绣兰,便开始往陆楠怀里爬了。陆楠心里直嘀咕,这奶妈到底使了啥办法,能让孩子吃饱了就不抓她呢?
这天,小混蛋睡醒了,陆楠恰巧也在旁边,看着奶妈给他换尿布,小东西一脸睡饱的满足感,胖胖的小身子直伸懒腰。忽然,小混蛋又哇哇哭起来,奶妈赶紧给他包了个薄被子抱了起来。可是小混蛋不依不饶,一双小手直推奶妈,泪眼汪汪地瞧着陆楠。
陆楠这次没去接孩子,而是仔细观察奶妈的手,发现她的小指甲特别锋利。便对她说:“你把孩子放下我看看。”奶妈倒是很顺从,把孩子放回了摇篮里。陆楠打开包裹的小被子,检查了一下两根藕似的小胖腿儿,果不出意料,一条腿侧长长的一道红印子,已经肿了起来。
看到自己的杰作暴露于人前,奶妈很紧张,晃着双手解释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陆楠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这是你照顾过的第一个孩子吗?”
奶妈摇摇头,低声说道:“这是第三次给人看孩子了。”
“那你不知道你留那么长的指甲会刮伤他么?”陆楠依然盯着她。
奶妈又摇摇头,然后点头道:“我知道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陆楠厉声道:“我只想知道,以前他为什么也总是哭着躲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