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世纪的时候,我曾一度非常热衷沙龙聚会。那时候的巴黎,经常有贵妇主持的各种沙龙,邀请社会名流,大家在一起高谈阔论;哲学,艺术,政治,教育等严肃话题,伴随着政治人物、艺术家和娱乐明星的花边新闻,充斥其间。
我的表妹玛格丽特是一位优雅的贵妇,他主办了一个周末沙龙,主要以教育和文化为主题。像所有贵族沙龙一样,这里经常有各界的社会名流光顾。我就不止一次的见到大名鼎鼎的弗朗索瓦-马利?阿鲁埃(fran?ois-marie a肉et)。我经常会望着这个精瘦的侃侃而谈的中年男人陷入沉思,不知道他那羸弱病态的身体,何以制造那么丰盈的智慧。
我和贤弟周伯通就是在这个沙龙里相识的。
贤弟是一位优雅的小女人,但她的口才很好,有着一般女人的感性,又因it科班出身而不乏男人的理性思维,尤其是她的冷幽默,常给我猝不及防的惊喜。
一次聚会时,话题转到了八卦上,大家兴致勃勃的神侃金庸笔下的人物,有评说在场的某某神似李莫愁或灭绝师太的;有以大侠郭靖或乔峰自比的。贵妇和小姐们,一般都对黄蓉情有独钟,贤弟却自认是老顽童周伯通,并力荐我抢了王重阳的名号。于是,从那之后,她便每每以重阳哥称呼我,我也就回敬之以贤弟了。
除了性别之异不言自喻之外,贤弟和老顽童还有很多不同之处。比如在金庸的笔下,周伯通是个老顽童,他非老年的人生只通过人物的回忆,追叙几笔而已。但贤弟正值妙龄芳华,她完全活在当下,对老年的憧憬和勾勒也近乎为零。
但我还是发现很多贤弟和老顽童的相通和神似之处。比如贤弟身居东瀛,虽然有着幸福的小家庭,但我却感觉似乎老顽童被囚禁在黄老邪的桃花岛似的。也许,在内心深处,贤弟也有老顽童的孤独和寂寞?但愿她也练就一身双手互博的盖世神功哈。
贤弟时而专职在家带年幼的儿子q,时而兼职做些短期的工作。因为初为人母,贤弟是沙龙里教育话题的拥趸。她经常于日常生活中发现孩子的种种可爱之处,就或用手机拍摄,或用文字描述,然后在沙龙里展示,赢得大家欢乐的笑声。
有一次,她用手机录了两段q的话,我反复听几次,才听懂是q隔空向郭芙问好致意:
“豌豆你好,豌豆你好!”贤弟身型娇小玲珑,全不像为人母者。我想即使到了老顽童的年龄,她形貌上更肖天山童姥?但一定依旧是一颗顽童的心吧,因为她的内心深处,永远住着一位小女孩。
贤弟与我偶尔小窗切磋,她虽是虚心求教,但话题常常超越常规,这也逼着我打破常规思考一些人生深层次的东西。比如,她曾就王阳明和朱元璋哪个更厉害和我讨论。前者就是个富二代,但富而不骄,能于学问上有大成,令人敬佩;后者则是贫寒之家,但于绝境中奋起,终成一代开国圣君,也着实令人刮目咋舌。不过我还是告诉贤弟,我敬佩,但不喜欢鳄鱼一样历经人生曲折艰难之后的残暴的人君。
贤弟一定像周伯通一样有一颗赤子之心,任人生的血雨和江湖的腥风冲击而不改。她心地善良而常自省,而贪玩爱乐的个性,和老顽童颇为神似。比如她经常无端的变换网名,就像老顽童爱带着不同的脸谱与人藏猫猫一样。
我颇喜欢贤弟兰之猗猗这个网名。
忽一日,贤弟小窗留言说要远离沙龙,到四海云游了。临行前向我索要文字以作纪念。我就写了以上文字来赠遗她。希望她无论人在何时,身在何地,都能开心快乐。开心,才是王道哈。祝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