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会议室。
会场显得非常严肃,丁院长坐在会议桌的首位。
丁院长:这两天,想必大家都晓得了,执行局在执行中正公司时,发生了围攻事件,陆良伟受伤,还在医院里治疗,估计病情得到了控制,但也有留下后遗症的可能,因为头部受伤严重,从了解的执行情况看,执行人员没有做错,遭受了围攻,他们在工作中表现的非常突出。
有人插言:当群众围攻时,我们的执行人员没有还手,也没出手。
丁院长:针对当前执行工作的现状,出现这样的事件,不是偶然的,前天市报的记者来采访,有的人非常担心,说报道出去,对我们的执行工作不利,我不这样看。对这件事情的发生,有消极的一面,抗法的会增大我的执行难度,群众会认为法院执行无力,执行人员受被打伤,影响我们的形象。事实就是如此,我们没有必要再捂住,因为社会上已经传播开了,你再按再捂,还不如让大家晓得我们对这个事件的看法和处理对策。所以我叫记者如实发出消息。对我们和社会是一大震动。这样做,我认为消极的有可能会转化成积极的一面,我们要利用好积极的一面。,我们的执行受阻,说明我们的执行工作难度,同时,也说明我们的措施不力,我们一定要加大力度,讲究执行艺术,把我们的执行工作来一个推进。这是我们需要认真研究并加以落实的。
眼下,我认为要借这个事件,认真总结一下。还有陆良伟的突出表现,我们要在大张旗鼓地表彰,这正是我们张扬正气的机遇,我们的同志干出了事情,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挫折,总是冲在前面,流血或者受伤,正体现了新时代法官的品质。如果大家没有意见,我建议给陆良伟记功,整个材料报上去。这是现成的材料,非常生动,我们并不是要学习如何受伤,而在执行工作中所表现在沉着和冷静。
会场气氛稍微活跃了些。
丁院长:还有一个议题就是中正公司的执行问题。最近我听到了许多的说法,有的人甚至说我们执行错了,不应该对企业采取措施。我们不管这种说法来自何处,但有一停止工作同点,那就是对我们的执行了阻力。这几天刘副院长和执行局的仔细分析研究也一下,大家认为我们执行没错,中正公司不管是过去是现在,都应该执行。这就坚定了决心,我们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难题,一定要执行下去。不能动摇。也不能气馁。谁阻拦,我们就处理谁,出现什么问题,我们解决什么问题,这点党组要形成共识。我们要通过这次事件,抓住机遇,大打执行仗!
伴随着丁院长的讲话,画面出现:每个在座的脸部特写,正面墙壁上的国徽,丁院长背后的国旗,有人认真地记笔记,办公楼顶的国旗。
讲话声音在空中形成了回音。
丁院长:有时我想,我们的审判工作以什么为起点,以什么为落脚点,我认为这好得到,审判工作要以公平公正为起点,而全面执行就是我们审判工作的落脚点。道理非常简单,没有兑现的公平和公正,是没有社会效果和法律效果的。就象当事人手里拿着的那张白纸,再公正的判决也没有说服力!“空调”“白判”的时代要结束了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秘书探头打断院长的讲话。
秘书:电话,县里的。
丁院长站起来。走出会议室。
院长办。
丁院长:我是老丁。什么事啊什么?中正公司的我们正在开会研究什么?上访!他们有什么理由上访,把执行人员都打伤了,是这样。是的。好吧!
丁院长脸色拉了下来。许久他才放下电话。
会议室。
丁院长:会议现在结束。刘院长,你叫梁正,带上中正公司的案件,我们到人大汇报一下。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县里要求立即释放贾云际。(大家莫名其妙地嚷嚷起来)这是大局,因为中正公司的工人上访,县里的意见是先放人。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没商量的余地。
执行局办公室。
人们正在议论释放贾云际的事,人们表示不满。有的人说“我们的人就这样白打了,没个说法,这执行的谁还敢出头”有人说“他们干预也太多了。有人上访就放人,我们执行不了谁说话。”不满情绪不断地膨胀。梁正被刘院长叫出去。
梁正:这事我们想不开,陆庭长就太委屈了。
刘院长:这事党组也有情绪,可情绪不能代替工作。准备一下材料,汇报了再说。
刘院长欲走,转身说:大家有议论是正常的,但要有一个尺度。我看正义在我们一方,到时会有结论的。
凌雪听了,对刘院长的话心存疑虑,她扭头问梁正。
凌雪:刘院长什么意思。
梁正(收拾卷宗里的材料):你把那份总结拿过来,还有崔经理的信件,也许这些对县里会形成影响。你说院长说什么是吧。谁晓得,出了这种事,院里好象做不了主。能说些什么。事情往往是这样,汇报,汇报,说透了就是干预。这件事,陆庭长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凌雪:你说是放了姓贾的。
梁正:就是。
医院病房。
陆良伟许久没有说话,他表示一种无奈的沉默。
梁正和凌雪在他对面。
梁正:你总要有个态度,这罪不能白受的。
陆良伟:别说了。(异常冷静)你们汇报去吧。案件的事不能和这事牵扯到一起,更不能感情用事。
陆良伟看着梁正和凌雪走出病房,久久地,他的眸子一动不动。那里面写满了委屈和无奈。
梁正的家里。灯光下,梁正在写日记。
妻子爱云端着一杯水轻轻走近他,把水放在他的面前。
爱云:休息吧,白天还要工作。这么晚了。
梁正:这就完了。哎,有件事想告诉你,假如有一天我被人打伤了,你会怎样?
爱云(忽然一怔楞)你胡说什么啊,你还嫌陆庭长伤得不够?!
梁正(激动地):这两天我在思索一个问题,假如有一天我和陆庭长那样,我就想我的心理是不是能够承受得了,我看着陆庭长那样子心里就感到难过。那种委屈的样子,你想象不到,一个人如果委屈到这种地步,那应该是什么样的境界啊。可有的人却还说三道四。
爱云(爱抚地):所以你一出门,我的心总是提到嗓子眼,为你牵肠挂肚。人家都说法官好干,可谁晓得还这样危险呢。
梁正:你后悔了?
爱云:我后什么悔?
梁正:嫁给我。
爱云:去你的,几年夫妻了,你还不晓得俺的心思,当法官的老婆你以为是一种荣誉啊,天天担惊受怕不说,还要跟着受穷,要是有个生意做着,不也得十万元八万元的了。不过,有时看到人们那样看着你们,我打心眼里感到骄傲。
梁正:什么时候?
爱云:人们仰着脖子听你们判决的时候。那种眼神,叫人倾慕。
2
平原村庄。
红砖大瓦,树木茂密,狗窜鸡鸣。乡村一片繁荣富裕景象。
警车停在一个院落的大门口。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男子,在他的身后陆续跟着走出来许多的男人和女人。梁正,凌雪和司法警察下车。
梁正叫住一个男人。
梁正:张军旗,不是说好把家具搬出来的吗。怎么?没动静。
张军旗(站在梁正面前若无其事地)正等着你们呢。
梁正:等我们干什么,你们快搬啊。
张军旗:是这样,梁庭长,我们这里有个风俗,凡是离婚走的女人,她们的嫁妆,就不能从大门里走。
梁正:不走大门,走哪里?
张军旗:从墙头上扔出来。
梁正:开玩笑,这是家具,从墙头上怎么搬?!什么烂风俗,对法律不行。还是抓紧时间搬。
张军旗:我不能破了我们这里的老规矩。不从墙头上,这嫁妆不能搬。
梁正:你想对抗法律。
这时,围观的人们你一句,我一句,说三道四的。最后一个意思:嫁妆从墙头上扔出去,还是客气的。
梁正和凌雪交换眼色。梁正叫来张军旗。
梁正:今天执行,要按法律程序,把嫁妆搬出来,不行,我们将按照法律采取措施。
张军旗:什么措施,我不管,反正,如果不从墙头上搬,我不同意。
梁正:那我就拘留你。搬!
司法警察开始行动。
群众围在门口两旁,张军旗上去把大门锁上把钥匙拿了下来。司法警察正要制止,张军旗把钥匙扔到草地里。群众议论纷纷。
梁正感到压力突然涌上来。他看着张军旗的老实劲,再看看围观者,这时从人群外走过来一个人。喊着“走开!干什么。”
走近梁正说“你是法官,我是村主任。我姓张。”
张主任:是这样,你看军旗是个老实人,他还是想配合你们执行的。你说是吧,如果他象人家那样,不来,一走了之,你们也没法子执行。他不走,还是想把这个事处理好,早晚的事,他也给我说了,配合法院执行。不当赖分子。法律不能对抗,要配合,你说是吧。
梁正:那你的意思。
张主任:他媳妇也离了,家也不是个家了,什么想法也没有,那是瞎话,可他服判了,还想着把嫁妆给人家,我看在农村就算是个好人。我不懂法,不知这样子行不行。他不就有个想法吗,也不毁坏家具,从墙头上架出来。你们法院里也执行完了,也算照顾一下我们乡村的风俗。
梁正:我们是执行判决,可这张主任:(见梁正没有制止,也没有同意,知道他在犹豫)我们理解这样不太文明,可也没有对抗法律啊。梁法官。(他扭脸对着张军旗喊)小二子,还不快点搬,(张军旗听说,忙从腰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几个人跑进去)大家要小心,不要把家具弄坏了。
张主任说着就让烟给梁正,被梁正拒绝。凌雪趁机使个眼色。梁正对张主任说了几句,然后他有些不满地上车。
家具一件件从墙头上抬出来,梁正看着那些抬家具的吃力的样子,感到别扭,他摇摇头,表示不可理解和无奈。
凌雪:从某种角度说,我们这是屈服于风俗,但从某种角度说,我们顺利执行了。你说是吧。
梁正:你别那么完美了,我心里别扭,在群众面前,我认为这种行为是不可饶恕的,屈服于民俗。叫人受不了。
凌雪(似笑非学笑地)我进法院时,人们就说,做法官这个职业最大的特点就是会和稀泥,你说这是不是,和稀泥?!
梁正:什么和稀泥?
凌雪:执行呗!一方面判决得以执行,一方面还满足了当事者的愿望,两全其美。
梁正:你还有心开玩笑啊。我认为这种妥协是最叫人难受的,发作好象也找不到理由似的,因为和你对抗的不是当事人,而是世俗,你拿谁出气?但又感到心里特别扭。公正和法律的尊严打了折扣,而受伤害的却是我们执法者。
画面:家具从墙头突然掉下来。有人上去看了看,发现有两处碰坏了,那人另外对着踹了一脚“去你的娘们!”
远远地,一位女子,一边看着,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一封信扔在办公桌上。
丁院长扔信的手部特写。面部特写。
丁院长:你们看看,叫我们怎么做!
院长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看着发楞。刘院长拿起信看。
刘院长:是说陆良伟的。怎么会呢?!放蒋三歪,也不是他放的,是我们叫他放的,这和陆良伟要八杆子够不着的事。怎么会扯到他。
丁院长(语气有些缓和):我都不晓得如何处理了,天天会有这样的事,叫我们的同志如何工作。这事先别叫陆良伟知道,不然他会感到难受的。
刘院长:关于陆良伟报功的事,上边有不同的意见,他们说再核实一下。
丁院长:核实,核实。好事就应当大力表彰。
刘院长:不是这个意思,他们说,陆良伟有这样和那样的毛病,再说对这次事件,上级还没下结论,这么早树典型,怕不合适。
丁院长:好吧,那就等等。不晓得为什么,你想做点事,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阻力。也许正象人们所说的,成就一件事难。不过最近我看到执行的同志们压力很大,是不是对陆良伟的事因为有争议,大家闹情绪?
刘院长:党组对陆良伟的态度,也反映了大家的心声。尤其是对释放贾云际,大家有意见和看法是难免的。
丁院长(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树枝随着风剧烈摆动,看动静要起风了):起风了。看来我们要面临着一场考验!
街面上,狂风大作,黑风乌云压顶之势。
狂风吹着垃圾袋在天空中四下翻飞,向远方滚动。
一辆车驶来,慢慢地停在法院门口。
凌雪从办公楼上跑下来。她顶着风跑到车跟前,车门就打开了。
凌雪:我的妈,快下雨了。
她的男朋友冯光耀,把着方向盘。
冯光耀:我们去哪?
凌雪:不是说好去你舅家吗?!
冯光耀:今天――就别去了。你知道舅在发脾气呢。
凌雪:这事就怪了,他和我发什么脾气啊。他说了我就得办吗?也真是的,这执行的事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他说不还就不还了
冯光耀:算了,我们到渡月亭去吧,那里的气氛不错。
凌雪:哼!要去你去吧,你告诉他,他有什么理由生我的气。(凌雪说着要下车。冯光耀一把扯着凌雪的手。)
冯光耀:你这是干吗?不就是说说吗。何必动这么大的火,当法官就这样的水平。办不办是你的事,可舅舅说了,你还能昨的。走,送你回家,行吧。
凌雪还在生气。
冯光耀开着车从镜子里看到生气的凌雪,笑笑。
冯光耀:你也是的,舅舅有难处了,帮忙是我们的责任。
凌雪:你再说我下车。
冯光耀:好!好!我不说,你说啥样的官儿没见过,你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
凌雪:你见一回吧。我说过,我做不了清官包公,但总要有包公的那份心。
冯光耀:我服你了,行吧,包公阁下!
3
梁正气愤地把卷宗扔在了办公桌上。卷宗在桌面上平等移动,碰倒了墨水瓶,他赶紧伸手把卷宗拿开,用纸浸去桌面上的墨水。墨水湿了稿纸,梁正忙拿起来看看有没字,发现没有什么,他纸揉成团,扔进纸篓里。
梁正:,奶奶的,真倒霉!喝水垧牙,走路踩着蚂蚁绊脚,今儿个是昨得了
刘院长一步进门,听见梁正在嘟噜什么。
刘院长(笑着说):谁又得着你了,在发什么牢骚?
梁正抬眼看见上刘院长。
梁正:院长。没事,我是说今天不顺当,做什么事总做不成。
刘院长:鄂。是因为这,我以为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