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不让我说,你听不进去了是不是导演。
导演,人家阿呆说的不是很好吗,他说出了我们压抑在心中的话,他道出了我们大家的想说不敢说的话,大家一自由,你却不让说了,我们如何发挥才算是自由。
是呀,导演,阿呆说的好极了,我都听迷了,我想如果这样改革的话,才是真正的自由。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说了,我再要求几点,也是对你们的忠告,我的同志们,我们是创作话剧,不是庸俗地议论,我们要有所升华,把一般人的语言精华些,你们这样的议论和街头巷议有什么区别,这叫话剧,这不是话剧我们的同志们,这是绕舌,是大众的话题,我们陷入了一种圈套,别忘了我们在排演的是话剧。
我的话也许说重了,话一出,大家中了邪似的一个个变成了哑巴,沉默的面孔冷漠而凄然,阿呆甚至扭过脸去,他们一个个仿佛对能我说出这些,感到是一种耻辱。
我知道,再排演下去已经不可能,随后宣布休息。我回到办公室心情不能平静,我意识到自己做过了头,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当我倡导民主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自由和民主直接会威协到我,在这部戏里我应该不是专制的化身,我是导演,艺术的点化者,然而,我已经深深地感触到,当我探索艺术自由的时候,首先碰壁的是我的地位问题,这是我没有意料到的。然而没有意料的是阿呆的到来,他的行为令我大惊失色。
阿呆到我的办公室,他很是懊悔地说,对不起,导演。
阿呆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对头。
导演,您知道,我对艺术是执蓍的,这也是我学话剧的原因,是您提携了我,我不懂事,请您谅解。
你都说些什么,阿呆。
我知道,您胸怀宽大,不会计较,我以为艺术就应当充满激情,就应当全身心地投入,才能发挥出自己的才能,没相到我?
阿呆,我实话说吧,你发挥的很好,只有这样才是好演员,我也没有生气,怎么会呢,我在想这部戏如何进行下去,我们是不是走进了误区。你来了正好与我探讨一下。
不了导演,我有些头疼,您不生气我就放心了。说着,阿呆从怀里掏出两条三五香烟,放在我的面前。
导演,我说句话,您别挂心上,我是太投入了,可现实与演话剧没什么区别,请您多多耽待。
说完阿呆就走了。我象一具木偶呆呆地看着他离去。
我的灵魂到这时已经被我的改革抽空了。阿呆是个好演员,如果给他一个剧本,他会准确地把握出剧本的精华,并演出好的效果,然而我没有意识到在世俗的一面,阿呆会如此遭遇我的改革,他心惊胆颤的样子,象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对待贞操的心情,对这种艺术者的世俗,我象遭遇雷击似地痛心,然而,我没有意识到我对话剧改革的幼稚想法,会演绎出如此复杂的人生。
第二天上午,在我没有想好如何继续进行的时候,汪院长找到我。
朱导演,你是否先太累了,休息两天。
不,院长。我累是实在话,但我不能休息,对这部戏的改革,我正在酝酿新的方案。
不休息也好,你总是这么操劳,改革是件艰难的事情,尤其是话剧改革,我们很理解你,你也付出了很多的精力,昨天,省里有个通知,你去开个研讨会,你准备一下,随郝院长下午一块去。
院长? 这戏
噢!我忘了一句,这部戏,院办公会决定由张副导演先排着。
象当头一棒,我什么也没感觉到心里就已经发了昏。我象阿呆那样,在我办公室里的样子,但没有那种心情,也许我应该想一下,我的独幕剧是否应该结束,然而,对我来说,这部新潮话剧,也许只是刚开了头,我知道等我回来,那个张副导演就会把这部新潮剧本交给那些宣有才华的演员们,按部就班地排演,我还知道,那部新潮部象我的导演生涯一样夭折。唯一令我遗憾的是我的独幕剧还得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