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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碰见许多人和事,自己对于别人的存在感,大部分都因为别人的人生变动而被代谢掉了,尔后不知不觉接着向前走,再碰上新的人和事。
这日子继续轱辘轴一般向前滚动,渐渐的,一天天过去,一月月过去。
项林珠始终音讯全无,刚开始谭稷明盼着她会忽然出现,哪怕为她的忽然消失而辩解。他也想过去找她,只要愿意寻找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找着之后又能怎样,不仅不能改变事实,或许还要面临她的铁石心肠。再三纠缠一个心不在此的人,并不是件有意义的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纵使狂妄自傲的谭稷明,也会因为情伤而变得小心翼翼。
渐渐的,三个月过去了。
那些起伏震荡的情绪也随着他的性子一样渐渐沉淀,却不是不痛的,只是埋进骨血看不见罢了。
那会儿他较往常消瘦许多,每天还按时去公司上班。
少了别有居心的人从中作梗,加上他的心无旁骛,这家小公司在他的带领下发展得顺风顺水。
这天上午,连日的晴空高照转换成阴雨蒙蒙,季节又一个轮回,炙热的天气稍有缓和。玻璃上的水柱弯弯曲曲滑下,还未干透时又承接下一滴雨水,视线所及一片雾茫。
谭稷明正伏在办公桌上看文件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
他头也不抬。
周顺顺拿着订单推门而入,神色有些慌张,还有些沉重。
谭稷明从她手里接过订单看了看。
“什么事儿,说。”
“今天早上我在街口的饭店吃早餐,遇到前段时间帮公司处理案子的律师,听那律师说……”她放低了声音,“符总上个星期去世了。”
谭稷明执笔的手顿了顿,半晌回了句:“知道了。”
周顺顺唏嘘,转身准备出去,将走了一半儿却被他叫住。
“这文件你给每个人发一份,再把这份资料交给财务,让他们仔细核对,明天对账给每人发一笔赔偿金。”
周顺顺看了看那份需要发给每个员工的文件,一时无法消化这信息量极大的吩咐。
愣了半晌才磕巴着问:“谭总你、你这是要卖公司吗?”
“不是卖。”他淡定道,“是解散。”
周顺顺惊:“好端端的为何要解散?这几个月我们营业额连创新高,把好几家龙头都比下去了,
怎么忽然要解散呢?”
他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没接话。
这公司本就因项林珠而起,如今物是人非,再守着只会徒增烦恼。他决定离开这里回北京,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换个环境重新试试。
他不言语,但周顺顺多少能猜出些苗头。
这么长时间都没见项林珠来过公司,也没听谭稷明提起过,再联想起近几个月他的反常,她心中便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