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气到面颊发红,额上青筋暴露。
“我处处为你着想,到头来你还说我不理解你,你倒是理解我,理解到出了岔子站我对面儿跟我对着干!”
她在树下抿着唇,半晌没动静。
谭稷明盯着她,霎时充满怒火的眼睛涌上渗人的寒意。
“我算是明白了,跟你这儿掏心掏肺半点儿用没有,我他妈对你就差没把心掏出来,你却只惦记你那什么学习研究,这么喜欢就跟它们过去吧。”
说完他就走了,坐进驾驶室开走汽车,毫不犹豫。
他气坏了,怒气从丹田涌至脑门,整个胸腔都快支撑不住。
换以前也就罢了,他大人不记小人过,男人不和女人计较,大小事儿不高兴归不高兴,到底还是会让着她。可今天这事儿他才感觉到,人压根儿不像他爱她那么多,他为这段爱情豁出命都没觉得有什么,她倒好,学习上受点儿波折就打退堂鼓。
像何晓穗之前说过的那样,以她的出身背景,想倚靠学习自食其力的确是值得让人理解的事儿,他也一直在改变着自己去适应她。可这节骨眼儿上,给他俩使绊子的人又是谭社会,他总不能拿起棒子揍人一顿完事儿,让她稍微缓一缓都不愿意,枉他拿出颗热心贴她一张冷脸,真是白付出了这么多,能不气么。
项林珠也委屈,本来她好端端的上着学、过着自己的日子,碍着他谭稷明什么事儿了,是他非要死乞白赖贴上来,从他贴上来就没什么好事儿,害她上个学处处受挫。
她多么简单一愿望,就是想好好念个书,出来找份对口的工作。先前的程书颖,现在的谭社会,不都是因为他才给她不痛快么,他不念及这些,反倒一股脑怪她只想着学习不想着他。
如果不是因为和他在一起,她早就顺风顺水在学业上干得热火朝天,哪会有这些变故。
因此,她也生气。
她气鼓鼓的跟树下站了一会儿,冷着一张脸回了宿舍。
那晚,饭是吃过了,她却不大能看得进去书,半个小时才翻了三页纸,更多时间都用在生气和发呆上了。
后来实在坐不下去,她便跑去卫生间洗澡,等热水淋在脸上时,脑子里总是浮现谭稷明的脸。
怎么办呢,她想。曹立德那意思,事情根本不可能有转机,不如复读一年,考去别的学校或者机构,可谁能保证那时的谭社会会不会又出手干预。
她心累极了,竟有些怀念从前没有人爱的日子,那般心无杂念地打工上学,再苦也不觉得累。
这夜,项林珠因着心事重重睡得不太好。
隔天上午,她神色不佳去教室听课,却还没走进教学楼,就在路口的拐角处,又碰上了从车里出来的谭社会。
57
谭社会穿着半袖衬衫和西装裤,略显苍老的面孔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上车吧,说几句话就走。”
他打开车门,很绅士地邀请她。
项林珠也正好想和他谈谈,于是没有犹豫地钻进车里。
开了空调的车厢内温度适宜,谭社会的西装裤垂坠平展,皮鞋锃亮简洁,这番拾掇像他为人一样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