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伸长胳膊拉了拉,没拉开……霎时有些尴尬,再瞧他的脸色,知是生气了,便垂睫看着地面,手里还拎着包,就那么站着动也不动。
头顶的细雨像绵密的银针,刷刷落至头顶,像铺了层白糖。因着一路上也没打伞,她的肩头后颈已被雨水濡湿大片,正贴着里面的衣服,透出半袖的颜色。
谭稷明看她那样子,终是不忍,于是伸手替她打开车门。
她也不矜着,两三秒的功夫便坐了进来。
雨刷器已在车头停了半天,玻璃前又汇聚密集水汽,茫茫一片模糊不清,逐渐有细流顺滑而下,成一道道弯曲小渠。
谭稷明看着路灯下随风摇摆的树,问她:“是不是在你所有的事情中,我总是排在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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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那天我给你打手机,可你一直关机,船上设备不全,没有网络信号,我没办法和你联系,后来校方通知要延长考察时间,我也没有办法。”
“打不通手机你就不能发个短消息?”
“……等我想起来时,已经没信号了……”
他不看她,就看着被雨水模糊一片的挡风玻璃。
“再怎么着急,你也应该想方设法给我留个信儿,哪怕写个纸条让宿管捎给我,再不济让人传个话也行。搞你那什么研究挺在行,搁我这儿就爱答不理掉链子,我他妈跟一傻子似的以为你被人绑架了,一两天也说得过去,整整一个月音讯全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心上?”
“当然有的。”
闻言,他转头盯着她,貌似更上火了。
“跟海上没信号时你没法儿联系,回来之后呢,下了船也想不起给我打通电话?就吃准了我跟这儿等着你是么,你就不怕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再也见不着?”
她依然半垂着头,冰凉的衣衫贴着后颈,沉闷的湿气似钻进毛孔,又热又凉很不舒服。
“我想过回来时一有信号就给你打电话,但在海上漂了这么久,身上都是海味儿,你不是也不喜欢有味儿么,就想着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见你。”
说完,很适宜地打了个喷嚏。
谭稷明听她这么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默了半晌才说:“这时候倒知道讲究。”
她不受控制又来一喷嚏。
谭稷明抬了眼,伸手剥她的外套。
她吓一跳:“大白天的,你要干什么?”
他眉毛一扬,嘴角一撇,终于攒出个笑来。
“我能干什么,湿衣服穿着会感冒,赶紧的脱了。”
说话间已替她脱下,转瞬又皱着眉嫌弃。
“什么味儿?”
边说边拿了毛巾替她擦脸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