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数日前她亲手剃的。
她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不说了这年没有你我不能好好儿过么。”谭稷明走近她,伸手抱了抱,皱眉,“什么味儿?”
她笑:“刚切了葱。”
却闻身后传来八卦:“阿珠,这是谁呀?!”
徐慧丽的嗓门响彻至少两层楼。
项林珠默了默:“这是谭稷明,谭先生儿子。”
谭稷明扬了扬眉。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介绍他,却带出他爸谭社会,看似亲密却又生分。
徐慧丽在原有的基础上把嗓门拔高了两度:“哎呀,小谭总啊,我老王家可算是盼来了贵客,快请进快请进!”
小谭总……她这等见风使舵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
谭稷明随她上了楼,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嘣咚闷声响。
项林珠看了看锈迹斑驳的扶手,心下有种戳心窝的畅意,就像极痒的皮肤在刀下凌迟,那痒被止住了,肉却疼得要命。不知为何,和他在一起,她总会留意这些细枝末节,这些存在提醒着他们彼此惯有的环境千差万别。
“老王你看看谁来了!”
徐慧丽不仅敞开嗓门,也敞开了房门,似要让整幢楼都知道她家来了贵客。
“这是小谭总,谭先生儿子,谭先生你记得?就是多年来资助阿珠上学的那位大老板!”
王军脸上堆着拘泥的笑:“快请进快请进。”
谭稷明走进去,狭小的格局一览无遗。
王军又招呼:“快请坐快请坐。”
他左右瞧了一眼,脚在地上无意识地走了两步,竟不知道该往哪坐。
项林珠知他心思,于是挪了张凳子:“坐这吧。”
他于是泰然坐下。
徐慧丽从灶台下的木柜里拿出一包未开封的茉莉花茶叶。
“也不知道您要来,都没什么准备。阿珠你也真是,小谭总要来我们家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她也不知道,我就是突然想过来看看,没告诉她。”
恰巧王磊拿着牙刷从正屋经过。
徐慧丽叫住他,给谭稷明介绍:“这是我儿子王磊。”
“磊子。”她看着谭稷明斟酌两三秒,“叫叔叔。”
王磊规规矩矩道:“叔叔。”
项林珠眉上一跳。
谭稷明眉上也一跳:“也没那么老,叫哥哥吧。”
王磊于是改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