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人时,也没觉得有什么接受不了。只要是为了那个人,便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索格里冷笑,带有明显讥讽之意的冷笑。也不知他究竟在嘲笑些什么,修的做法,还是亚岱尔的态度。“是执念啊。”
“就算灵魂毁灭,执念依然残留了下来。”
“执念?”亚岱尔怔怔的重复这个词语,发现自己并不能听的太明白。“是什么执念?”
“亚岱尔,你应该知道的。”索格里覆上了他的手掌,之前他捂住胸口的那只手。脉动传递而来,带着某种剧烈的情感。蕴藏在其中,能够支撑亚岱尔走过漫长岁月的东西,恐怕也算是某种执念吧。
心头狂跳起来,原本认为在那样的疼痛之下,它再也不会无力剧烈的跳动,等待的只有停滞与死寂。而如今,却又再次快速的跳动起来。带来的感觉算不得舒服,似乎全身血液都在失速流淌,但是总算,又有了生气。
正如索格里所说,他知道。他的确知道,修的执念是什么。
“修-格连靠着留下的执念,总算是达成了本来的目的。”对于恶魔来说,那份执念具有超乎想象的力量吧。在恶魔眼中,卑微而渺小的人类,覆灭之前所留下的执念,或者说,只是一个愿望,竟然具有侵吞一切的力量。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那么,你是——”有什么东西哽住喉咙,让亚岱尔想要说的话,变得支离破碎。“你是修?对吗?”
他的掌心贴了上来,在他身畔驻留了两百年的时光,索格里却从来不知道,他的掌心有着如此炙热的温度。他问他是不是修-格连,可是他只能以沉默作答。
刚刚才重燃的希望,顷刻间覆灭。亚岱尔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因为对方一句话,就判定修成功的侵占了魔神的躯壳。只是说修达成了本来的目的而已,不能因为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就认为——在两百年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爱人。
“你,是索格里,还是索格里。”
依然沉默。在那一瞬间,差点认为亚岱尔会当场痛哭起来。然而他此时的神情,也完全不能令人放心,比起这份苍白到空洞的表情,或许他痛哭一场,还要更好一些吧?
亚岱尔抓住自己的手,刚刚从对方脸上撤回的那只手。如果不是用全部的力量去压抑,那只手便会不停的颤抖,一点点传递到身体的其他地方,彻骨冰凉。
“不,这没有关系。就算魔神还是魔神,也没有什么问题,一切不过是重头开始而已。”完全是自欺欺人的说法,亚岱尔还是不得不说给自己听见。为了增加一丝可笑的说服力,他甚至不惜发出声音,一遍接着一遍的重复,也不管对方听了,会怎样的嘲笑。
“冷静一点。”索格里似乎叹了口气,不过亚岱尔完全没有听见,全部的注意都被他下面的一句话所吸引。“我不是索格里,至少,我不是两百年前的索格里。”
亚岱尔睁大了眼睛,对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带有一点宠溺的动作,令他陷入怔忪。
“不过,我也不是两百年前的修-格连。”
“这样戏弄我,很有趣吗?”反反复复,给了希望,随之又将其抹去,就任凭他在希冀与绝望之中徘徊。“应该是很有趣吧,连我自己都想笑了。你这个猜猜看我是谁的游戏,真的太有趣了。
有滚烫的液体沾落指尖,索格里垂下眼睛。即使知道他已经哭了,似乎只要没有亲眼看见,就可以不用承认这个事实。“所以,我们才会把这些东西隐瞒下来。如果你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已经知道了!”亚岱尔根本没有听清对方的自称是如何的违背常理,并非是“我”,而是“我们”。所以的精力他都只放在一件事上,只想弄清一个问题。“告诉我,你是谁。”
无比的认真,甚至带着一点命令的口吻,让人怎么也拒绝不了。“我是谁?恐怕,我谁也不是吧。”
“修-格连留下的执念太过强烈,终于影响到魔神本来的灵魂。假以时日的侵蚀,一点点的改变,使魔神彻底接纳了修-格连的愿望,再也无法对你袖手旁观。然而,这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侵占,修-格连的灵魂被毁,力量也随之减弱。他只能留下最重要的一部分,却不能完全取代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