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清二楚。
黎耀楠面色严肃,谆谆教诲道:“为官者,在其位,谋其政,我既是通政司使,自然要对衙门的一切了如指掌,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职位负责,既然深受皇恩,便当对得起皇上看重。”
“于大人呢,他又是谁?”
黎耀楠侃侃而谈,对于大人的事迹如数家珍:“于大人为官严谨,连州一带百姓称之他为于青天,为官清正廉明,不畏强权,所审冤案无数......”
学子们有些不解:“同样是审判冤案,他和瑞海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黎耀楠正色言道:“于大人行事作风果断,一个人拉满仇恨,旁人只会恨他却不会迁怒百姓,当然,这和当今圣上贤明无不关系,之前我已经说过,为官者需审时度势,不同的环境结果肯定也不同。”
“游大人呢,东河县令游大人,他是不是一位好官?”一位学子红着眼眶问道。”
“游大人......”黎耀楠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回答地非常委婉:“他不适合为官。”
“游大人为国为民,他都不算好官,谁算好官?”乔志鑫激动起来,神色间略显愤恨。
其余学子目光紧紧盯住黎大人,很明显被乔志鑫的情绪感染。
黎耀楠很有耐心:“对于百姓来说,他是一位好官,但对于皇上来说,他却是一位监守自盗的官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什么样的原因,他未经过上官允许,开仓放粮是事实,你们可曾想过这些粮是干嘛用的,当年黄河泛滥,东河是受灾严重的区域之一,筹集粮草的方法有很多,他却偏偏选了后果最严重的一种。”
学子们沉默下来,黎耀楠接着说道:“这些粮草是国家的军需备用,他私自开放粮仓,上官毫不知情,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你们可曾想过怎么办,如此感情用事,他或许确实一心为民,然而我却以为他不适合为官,就算没有开仓放粮的事情,他的仕途也不会长远。”
“如果换成黎大人,您会如何?”乔志鑫眼眶发红,他就是东河百姓,当年若不是受到游大人恩惠,他们一家说不定都死在那一场灾难当中。
黎耀楠嗤笑一声:“城中富户难道是摆设,游大人对商户弯不下腰,强制征粮有何不可,说穿了,还不是自尊心作祟。”
乔志鑫唇角蠕动,反驳道:“游大人是一位好官,富户也是东河百姓,他不会无缘无故夺人钱财,他只是为人正直。”
“我知道,这是一种道德的约束,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要开仓放粮,行窃国库难道就理所应当,凭什么,凭他为国为民,凭他为了百姓,所以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知法犯法,那请问如果人人都像他这样,国家的律法何存?”
乔志鑫张了张嘴,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黎耀楠所言字字在理,然而作为东河百姓,无论如何他都不愿相信,游大人的行为有错。
黎耀楠见他神色茫然,微微放缓了语气:“这只是我的个人观点,让你们去思考去想,并不代表其他人的意见,你们可以反驳也可以质疑,我不敢说自己没错,任何一本好书,都是修改了再修改才能撰集成册,先人的典故不能盲从,我以为任何质疑都能使人进步。”
“您对孔子的教导,有质疑吗?”一位学子出言问道。
“孔子是一个伟大的思想家。”黎耀楠轻笑着回答,像是回忆起什么往事:“你们或许不知道,当年我在翰林院,可是出了名的鬼见愁,质疑先人的学问并不可耻,古时候人们只会用青铜器,发展至今,瓷器、铁器、玉器等,以后或许还有更多,这证明了什么?”
“证明我们的学识,定然比古人深厚。”
“对,学问之道,我们可以去其糟糠取其精华,古人的知识自有可取之处,然而盲听盲从无论你学得有多好,都只是继承了古人的学问而已,却不能开拓新的思想。”
又跟他们说了一会儿,学子们的疑问一个接一个,黎耀楠回答得他口干舌燥,感觉肚子有些饿了,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你们回去好好想想。”黎耀楠一锤定音,结束今天的课题。
学子们意犹未尽,一个个恋恋不舍,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