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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亲的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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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麦子是自私的,自私到在每一次吃面条和馒头时,就会想像面条与母亲白发的差别以及馒头与母亲白头的迥异;然而,我对麦子又是无私的:每一次吃新麦时,总要在全家人庄重的注视下,由家中烹饪水平最高的母亲,亲自主持,蒸两个精面做的,蒸开了花、露出丰收裂嘴、并且在顶上打有红圈的馒头,在我们都未动筷之前,把它盛在碗里,上面放两根筷子,擎在院子中央的凳子上,全家人静默几分钟,让老天爷要尝尝。

    我对麦子的记忆,不知是那一年,那一天。总是依稀地记得,在那裤子都穿不上的家境和年代,母亲每次下地种麦子时,总把我带到地里,让我躺在一张铺好的化肥袋子拆开的硬塑料纸上,去玩我那自己都不懂得的捉鸟鸟、捏娃娃等之类的游戏。而母亲,顶风而立,荷锄弯腰,开始他那比到麦加朝圣的穆斯林都虔诚的祈祷。在此时此刻,乱发神威的太阳也要脸红的躲藏到云里,大地只有敞开她那敦实而又淳厚的胸膛,包容我那素面朝天,坚强而又柔美的母亲。在我自己玩厌烦时,就会从我嘴里挤出我最先学会的那两个字“妈-----奶----”当我贪婪的吮吸母亲的奶,并留恋的离开母亲的奶头时,我根本都没有想过,母亲在地里种麦和给我喂奶是不是同一种活儿,而母亲却能做得如此的熟练和完美。母亲用潮湿的衣襟,把我额头上他那热热地汗擦去,一边看着地,一边看着我,满足的笑了,我当时不知道那笑里饱含着什么,也不明白地头的小鸟为什么总是不停的叫了一个秋天。

    当我真正知道什么是麦子时,那是几年以后的事了“妈妈,黑黑的地里,真能长出麦子吗?还能作出白白的馒头吗?”母亲的微笑使我觉得我应同母亲一样,做同一种事-----种麦。当我把一个希望(实际是一个馒头的希望)放进一个精致,完美,经过母亲验收的土坑中的时候,母亲说:“太深了!”

    冬天的夜晚,冻风和着小猫的鼾声流窜在整个小屋。刚断奶的我(那时,在农村,小孩长到三岁时才断奶)躺在母亲怀里,总问母亲“妈妈,我中的麦子冷吗?”“不冷,不冷,他们已盖上被子了,你也盖上被子睡吧!”整个冬天,我总在那温暖的被窝里作着我那永远也做不完的梦,有谁能够把这温馨、神圣而洁白的梦玷污呢?只是我家的那只小花猫因没有食吃而不见了几天,墙上父亲的唢呐蒙上了厚厚的灰尘,碗里的面条在一天天没命的疯长。被外一个梦,被里一个梦,那个梦我整整做了两三年,在梦里,我会在化雪时跑到麦地里看我亲爱的麦子,磕破了头皮而挨母亲的骂;也会在雪地里捏一个常年不在家的爸爸而挨母亲打;更会因为暴打一顿在我面前装富的隔壁小胖,让他住五天医院,而我和母亲掏了几百元。总之,我和母亲都感到那个冬天的漫长。

    当我自己能挎上大篮子时,我就像母亲的尾巴,在端午节同母亲去拾麦穗。母亲一猫腰,陷入那诱人的颜色和令人垂涎的芳香,远远的,只看见一颗高贵而又美丽的头,像一位勇敢的弄潮儿,在茫茫的麦浪里起伏,把夏天的色彩撩的绚丽多姿。一株,两株,三株,每一株都那么丰满;每一株都那么结实;每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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