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致以为自己莽撞,便说:“他托了我,我便问问,你若不愿意,便当没听过吧。”
“不,不是的。”谭倏一双手在身前扭来扭去,羞涩地说,“我是花妖,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竟是有戏?
陈致头一回当月老,就有如此成就,心中也有几分自得:“梅宫主是爱花之人,平日里有事没事都会捧花行走,若见到你,一定欣喜若狂。”
“他姓梅,多半喜欢梅花。梅花凌寒独开,何等气魄,哪里像我,在夜里偷偷摸摸地绽放。”
陈致一手托着容韵的脑袋,怕动静大了将人吵醒,实在没心思为他开解,便说:“若不合适,也就罢了。”
“还是去去吧。”谭倏对镜理鬓发,半晌方走。
陈致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此去梅数宫,不知道多少里,如今整理得再好,到了地方,也会乱了,何必着急。又想,如此直白地向往爱情,叫人艳羡,哪里像他……
想到这里,骤然停顿。
因为不知这个念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莫名其妙,又没头没脑。
他如何?他的爱情如何?
陈致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两个问题,却脑中空白,好似有一道屏障,生生地阻止了前路,不敢再想下去。
枕着肩膀实在睡得不舒服,容韵没多久就醒了,但呼吸间慢慢师父的气息,令他舍不得打破此段宁静。
陈致听出他的呼吸声有异,扭头看他。
正好他翻着眼皮,拼命想看师父的下巴,两双眼对个正着。
陈致率先挪开目光,缩回手:“醒了?”
容韵磨蹭了会儿,才意犹未尽地坐起来:“师父肩膀麻不麻?”
“嗯,有点。”陈致赶他下床。“自己回去睡,为师也要睡了。”
容韵占了便宜,只觉是偷来的,不敢得寸进尺,老老实实地出门,走到门口,突然转回来:“师父,今天中午约了阴山公去欢聚楼,我一会儿来叫你。”
自从回来之后,阴山公的邀约就没断过,陈致也没当一回事。可是到了点儿,踏进欢聚楼的包厢,才知阴山公特意选“欢聚”楼的原因。
又有故人来。
陈致看看他,又看看阴山公:“你不是说他闭关了吗?”重逢没多久,他就将故交问了个遍,眼前这个也在其中。
姜移眼睛上上下下哦瞄了他好几眼,却冷哼一声:“闭关难道就不能出关吗?”
这态度让陈致想起他们刚认识没多久,也是针锋相对,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能温故知新。陈致说:“还在炼丹吗?”
姜移说:“何止炼丹,还炼阵呢!”
陈致以为他吹牛:“什么阵?”
姜移骄傲挺胸:“灭神弑魔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