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韵欣然同意:“我让他们每天下午准备两碗,我和师父一起喝。”
“……”陈致问,“说完汤了吗?那我们说说陈轩襄房间里的画。”
外面响起急促脚步声,家仆在外面禀告,胡念心到访。因为胡念心与林之源身份特殊,容韵给了他们无需拜帖就能进出的特权,好比御前行走。所以家仆只是来通知一声。
等家仆离去,陈致抓紧时间说:“容家这么大,胡念心走进来还有一段时间,完全来得及告诉我,你对那幅画的想法。”
容韵微微一笑:“唔……”
“言简意赅。”
“我怀疑是胡念心。”
陈致:“……”突然这么言简意赅,真是让人颇受冲击。
陈致说:“你有什么证据?”
“有人在你的面前逼死了你的父亲,还剑刺尸体,你还会甘心将自己的家产双手奉送吗?”容韵凉凉地说,“稍有廉耻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陈致说:“是胡越买凶杀人在先,胡念心也是尊重他的遗愿。”
容韵说:“人有七情六欲,有了七情六欲,便有了远近亲疏。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谁都能将道理讲得头头是道,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师父孑然一身,自然是体会不到的了。”说是这么说,小眼神直盯盯地瞅着,只要陈致点头承认自己真的是孑然一身,二闹三上吊有没有不知道,但一哭是肯定的了。
老谋深算的陈致避重就轻:“为师希望这种事永远不要发生在你的身上。”
“我也是。”容韵感动地蹲下来,将头靠在他的身上,低声道,“我只剩下师父了。”
陈致摸摸他的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胡念心到门口的时候,两师徒正享受难得的温情脉脉时刻,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往回走还是往里走。原本闭着眼睛享受陈致抚摸的容韵突然睁开眼睛,无声地努了努嘴巴,让他离开。
胡念心会意,正要转身,陈致已经看到了他:“胡公子。”
容韵不甘愿地撇嘴,然后站起身来。
胡念心只好回来,冲着陈致与容韵拱手:“陈真人,主公。”
陈致习惯了别人对自己时不时变一变的称呼,也就随他去:“你们有事,我先走了。”
“我有什么事是师父听不得的。”容韵拉着他坐下,让家仆上茶,然后从案上拿出了整理好的胡家账簿:“受大会影响,杭州两年内难以恢复元气,倒令金陵、苏州、明州得益……”
这年头但凡与“经”字扯边的,大多都听得人犯困,比如佛经、生意经。陈致单手支额,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就真的神游九霄云外。半梦半醒间,背上似乎添了什么东西,压得有些沉。他努力地睁眼,总算醒了过来,转头就看到往书桌走的容韵。
容韵听到动静,连忙转过身来,苦笑道:“我怕师父着凉,不想吵醒师父了。”
陈致将背上沉甸甸的东西拿下来一看,竟是件大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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