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没回答,只是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枕头。
崔嫣忍不住笑出声:“不闹你了,快起来吧,一会儿阴山公就要进宫了。”
陈致睡眼惺忪地侧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这座城里发生的事,除了你的心,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崔嫣戏谑地捏了下他的鼻子。
这种亲昵的举止发生得太多,陈致已经学会了平常心以对,就当自己养了只爱挠鼻子的猫:“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崔嫣说:“你眼里看着我,心里难道还在想别人?”不给陈致说话的机会,就接下去道,“若是这样,不管对方是谁,我都要杀了他。”
陈致:“……”这年头,考生竟还自备正确答案。
两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地吃早餐时,阴山公果然进宫了。
崔嫣去议政殿,陈致在乾清宫接见他。
阴山公来皇宫这么多次,进乾清宫还是头一回,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两眼。陈致拿着被抠了镶金的镇纸给他瞧:“郡公赠送给我的,我珍藏至今。”
阴山公盯着镇纸看了半天:“我记得这镇纸原本镶了金?”
陈致说:“……我摸啊摸的摸久了,就掉下来了。”
阴山公说:“陛下喜欢,我回头再奉上几件。”
“罢了,你送得再多,最后归不归我还不一定呢。”陈致说完就后悔了,这话摆明给阴山公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
哪知阴山公并没有接下去,而是说:“昨夜大理寺卿童芝林家里走水,你可知道?”
陈致说:“好端端的怎么走水了?难道半夜里烤肉?”
阴山公越发觉得他知道什么,斟酌道:“陛下高瞻远瞩,非臣所及,只是,还望陛下看在老臣们对陈朝、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份上,保全我陈朝最后的忠良。”
昨夜童芝林等人说话实在难听,陈致是气不过才用了晦气,现在从他们的角度想想,自己大概被骂的活该。阴山公没有站到西南王那边,也不是对自己对崔嫣有多看好,而是实在不看好西南王这个人。
陈致问:“人可有碍?”
阴山公摇头道:“幸好发现得早,只是烧了两间屋子。”
陈致点头道:“那就好。”
“微臣进宫,原本想劝陛下多听听看看,如今看来,陛下听得多看得多做得也不少,自然不用老夫多说什么了,只是,请陛下务必记得,崔嫣再好,也是外人。江山再大,如今也姓陈。”
第22章前世之债(二)
阴山公走后,陈致一个人在乾清宫呆站了一会儿,忍不住想,真的陈应恪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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