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烟这事

    十七岁高中毕业，毕业后受领导们的亲睐便干起侍侯领导的工作。侍侯的领导虽然官不大，但都是基层的主官——公社（现在叫乡镇）的党委书记。前后共八位。不知为什么，在这八位书记中，竟有七个半吸烟。

    吸烟本是不良的嗜好，迄今为止，我还没听到哪家传媒为吸烟说句好。但吸烟的人依然很多，尤以官场上的吸烟者为甚。

    我的第一任书记，原不吸烟。只是后来在应酬的场合上吸一两支见面烟，他是象征性的，重未看到他认真的吸，他也不买烟，单位更没有备烟的先例。我算他是半个吸烟者。

    我的第二任书记姓崔，他吸烟，而且是个烟神。这位书记是我小学的老师。崔老师每天早晨上班后，在机关干部早点前是必须吸烟的。只见他从兰色褂子的下摆兜里掏出一个烟口袋，这烟口袋很精致，是用手工当工艺品缝制的，上边绣有桂花图案。烟口袋上有三个兜，大小不一。一侧是俩兜，呈梯级分布，大兜装烟，小兜放烟纸；另一侧的兜里放火柴。用时打开，不用时卷起来，能保证烟不撒。你看他掏出烟口袋后，先是用右手把焰口袋的嘴掐紧，在左手的掌心里揉一揉，再往掌心上摔一摔，之后，从烟口袋里拿出烟纸，把烟倒在烟纸上，开始卷烟，烟卷好后叼在嘴上，从烟口袋里拿出火柴把烟点着。一切都是那样的程序化。

    虽然那时卷烟很贱“大生产”三角五分一盒“迎春”两角八分一盒“蝶花”两角一盒，但机关干部中没谁吸卷烟，都吸旱烟。也从来没见单位用公款买过一盒烟，人们都吸自己的烟，包括上级来的领导。

    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开始侍侯我的第三任党委书记。第三任党委书记是个烟迷，只要能吸烟的时候他肯定是要吸的。我的第三任党委书记吸卷烟。他一般情况下吸“迎春”和“蝶花”在极特殊的情况下吸“大前门”和“大重九”我是从他那里知道，毛主席喜欢吸“大前门”蒋介石先生喜欢吸“大重九”的。此时，领导们吸烟仍然是自己买，机关还是不备烟的。此时，吸卷烟的人还有，像财政所长老徐，民政助理老孙。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开始侍侯我的第四任党委书记。我的第四任党委书记吸烟但烟很轻。他喜欢吸飘拉烟，像“凤凰”那时“凤凰”九角七分一盒。一盒“凤凰”书记能吸上一个礼拜。此时，单位来贵重的客人时要买烟，但都是大众货，不买高档烟。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我开始侍侯我的第五任党委书记。他烟很重，喜欢吸香港产的“红双喜”和香港产的“剑桥”这两种烟要六元钱一盒。从此时起，政府机关开始备烟了，但主要还是给来的客人吸，尤其是给来的领导吸。备的烟以“红塔山”居多。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开始侍侯我的第六任书记。这位书记喜欢“红塔山”他不再自己买烟，机关的出纳员也定期给他买烟，以备招待客人和书记随时吸。书记偶尔也吸像“中华”、“云烟”这些高档货，但多数是来人送的。

    本世纪初，我侍侯的第七任党委书记，基本是“软包中华”不倒，间或吸“玉溪”和“大云”书记自己有时买烟，但很少，单位是备这些高档烟的。

    在下岗前我侍侯的党委书记只吸一个牌子的烟——“熊猫”他说总设计师一生只吸熊猫。在他吸的熊猫系列中，以“绿熊猫”为主，间或“橙熊猫”偶尔是“紫熊猫”单位常备的是“绿熊猫”书记大人是不买烟的。

    我平生不吸烟，但工作在烟堆里，一晃三十多年，便有话说。这些烟哪个牌子好吸我不敢说，但哪个牌子贵我知道。

    在我们这个小县城里领导们吸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像我们党委书记“熊猫”不倒的领导比比皆是，有“玉溪”不倒的，有“中华”不倒的，有“云烟”不倒的。我们市委书记听说是“铁盒中华”不倒。

    想想这些领导们吸烟的姿势——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