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读陶然一然非典时期偶说佛一文,勾起我佛教文化的一些思考。儒、释、道三教在我国可流传广泛,影响深远,所谓三教九流就是指这三教。儒、道二教出自吾之本土,只有佛教非吾中华之国特产,乃是西方本印度的一个宗教。而目前佛教在印度已经衰落了,而在东南亚却十分盛行,甚至是泰国、尼泊尔等国家的国教。
我对佛教的兴趣起自于小说西游记。那唐僧师徒,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取得的真经,到底是何“真经”到底又神奇在什么地方?成为我探求佛学的起始。几十年来,但凡遇到与佛教有关的书,必得而读之,吾也曾写过一篇随笔名曰安准寺听禅,内中就有一些对佛学的理解。
我以为,佛教是最能体现东方人文化虚静尚柔的宗教。它将现在世界的“无常”之苦归纳为人的主观“业”、“惑”所致。而摆脱苦惟难有依据佛法进行修炼,以达到最高目标即“湿槃”之境。中国佛教则与儒道相融合。东汉末年佛教开始传入中国,正与苦难年代中的人生解脱相适应。佛教的“湿槃”与“般若”神境,与魏晋玄学之超越境界之“玄”、“无”一样,是人们所向往的精神伊甸园。
佛教弥补了中国文化中过于世俗的一面,使仅魏士人在信仰深入找到了归宿,纷纷信奉钻研;唐宋以降之士大夫又能在中国化的禅宗中感受到世俗乐趣与心境超越。道教炼形,佛教炼神,佛教对于中国士大夫心灵的铸造较诸传统的儒道更为深邃。六朝以来的文化大家未有不出入佛老而纯事儒学的,体大思精的文心雕龙得力于作者刘勰兼融儒道玄佛,刘勰本人就是一个虔诚的僧侣。
佛教与其他宗教不同,它不重偶像而倡导“依自不依他”的佛性修炼,所谓“佛”也就是内心的升华与完善,佛性以物我一体、彼此不公的永恒境界为指归,比庄子逍遥之境更空明澄澈,圆融无碍,而佛国想像之美更吸引着众多的善男信女来顶礼膜拜。中国古代寺院林立、图影造像之风盛极一时“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它既创造了辉煌的佛教艺术,也给民生与国家造成了不小的危害。传说汉时中国有大量的黄金,但到了唐以后,这些黄金就不翼而飞了。到了宋时已所剩无几了,造成宋的贫弱。据说这与大兴造佛之风不与关系,造佛所用黄金之多,由此可见。
近代以来,文化颓靡,世风日下,革命家兼学问家章太炎力主用佛教增进国民之道德,克服民性之浮澡。而苏曼殊、李叔同、王国维、陈寅恪诸文化大家更是沉溺佛境,欲以青灯古佛相伴人生,融化学问,更说明“儒治世,道治身,佛治心”的中国文人心态,令今人感慨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