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犹犹豫豫的,还是不敢下刀去刻。
“我教你。”刘远俯下身,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顾珩的心猛地提了上来。
他怔怔的看着刘远的手,自己的手正缩在他的掌心里,被包裹着,混着硬扎扎的泥屑一起被挤压。手上因为要雕刻,还带着一点力道,轻微的疼痛感仿佛在提醒着顾珩——
这不是个梦,确实是握在一起的……
离得太近了,刘远的呼吸就在脑后,顾珩忐忑不安的睁着眼睛,就这么感受着。
他的呼吸量很大,仿佛每一次都要吸入别人更多的空气。从肺了过了一圈,再把混合着雄性荷尔蒙和淡淡烟草味的气息尽数喷在顾珩的颈窝,烫得他躲都躲不得,只能微微绷住僵硬的颈部肌肉。
太静了,落地玻璃隔绝了仅存的那一点雨声,雕塑室里落针可闻。顾珩听到了身后刘远发出的所有声音,舌头在口腔里轻微搅动的声音,喉咙上下翻滚了一下的顿挫音,轻轻咽口水时食道挤压的咕咚声。
这些细小的声音在顾珩的颅内被放大,像一根细针不断刺着他的神经,刺得他浑身痒痒的,脊椎骨一条顺着发麻。就在他汗不敢出,又动弹不得的时候,身后人低沉的嗓音开口道:
“像这样……看到没?”
顾珩一个激灵,猛地抽回了手!
他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平静地喘了几口气,笑道:“原来是这样,很有意思,我要回去了……还有点事。”
刘远的表情很淡然,甚至浮出一丝微笑,开口道:“你有事就回去吧。”
顾珩赶紧逃到门口,正要迈出门,又听身后人喊道:“顾老师。”
“你今天是来找我和好的吗?”
“什么?”顾珩回了点身。
“你今天是不是来找我和好的?”
顾珩低着头,难堪地站在那儿,足足站了半分钟,接着重重点了几下头,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待顾珩走了以后,刘远往后一跌,安逸地坐回凳子上,两腿交叠,下巴微微扬着,目光对着人已经消失空荡荡的门口,慢慢勾起嘴角,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第26章第二十六章
顾珩一路上都晕乎乎的。
外人看来,他仍是那个顾老师,和昨天一样,穿着干净但袖口有些磨白的灰外套,脸上的神情很淡然,步伐不快,一只手习惯性的插在口袋里。
只有顾珩自己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诸如今天,从逸夫楼走到操场比平常要快了三分钟,搁在口袋里的手并不是放松的,而是把无名指的指甲掐进了掌心肉里。
凉丝丝的雨洒在鼻尖和面颊,却并不能让他脸上那股燥热的潮红消退下去,顾珩沉默地走着,并不想去研究自己为什么脸红,他偏执地认为也许是自己封闭了太久,太久没有跟人亲密接触过了才会产生的不习惯。
顾珩一抬头,见操场有一个体育生,正勾肩搭背的和教练往前走着,两个人有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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