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是啊,暮雨回来了,于是再大的伤都能痊愈。我嘴里咬着葡萄,说话也含混不清,“……那你之前欠我的573块2呢?”
暮雨捧着我的脸耍赖,“那就欠着吧,我就乐意欠着你的,不然心里不踏实。”
我翻个白眼,想要推开他未果,却被封了嘴巴。
舌尖争夺着鲜美的果肉,甜蜜蜜的满足一直渗进心里。
☆、一二零
舒服的日子并不长,暮雨忙得越来越明显,半夜都有电话找他。可是他也不说回去,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绝口不提工作的事,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守着我。
有人说三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其实,有些习惯的养成哪用得了三天呢,一天甚至一会儿就足够了,比如,习惯暮雨在身边。当然,真实情况可能是,我从没习惯暮雨不在身边,这么多年都是。
他让我觉得安宁,不管干什么,甚至什么都不干,就那么坐着也觉得平静。时光缓下来,我不再计较从前和以后,我俩就像并排躺在水底的石头,看着岁月流淌却不被惊动。暮雨总是能极快的从他那些电话琐事里中跳出来,跳进只有我们俩的那个圈子里,陪着我的时候,便一心地想着我,眼神专注,表情也是满足和珍重。极少出门,我俩就宅在家里。吃暮雨做的简简单单的饭,在他的监督下按时按量的嗑药,用老爸专门为他准备的那个杯子泡茶给他喝,一起看看电视,看看书,上上网,或者意识流地说些闲话,多数时间都是我在东拉西扯,他不时地插两句表示在认真地听。说起来像是很无趣,过于寡淡,其实这样的日子别提有多舒服,舒服到让我想就这样和那个人过完一辈子。感情这东西不当吃也不当喝,却能让白开水般的日子滋味俱全。
我是挺美,可有人不乐意了。
最先忍不住的是杨晓飞,开始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不明白,听他东拉西扯。我本来试图通过他刺探到些暮雨相关的消息,后来发现,他韩哥似乎给他下了封口令,屁也问不出来,我也就死心了。杨晓飞几次三番的跟我抱怨他怎么忙怎么辛苦,然后委婉地表达了希望他韩哥回去的心愿。我不明白,按暮雨的说法他俩现在不是一个部门儿,暮雨回不回去跟他有多大关系?杨晓飞说,项目必须得有信得过的人盯着才保险,他很得意地表示,他是他韩哥最信得过的人。那我也觉得不对,所有的单位都一样,一个部门不可能完全介入另一个部门的事,杨晓飞再热心也不可能跨部门盯梢。后来杨晓飞解释道,他主要负责盯着资金这块儿按时按量到位且不被其他项目挪用了,更细节的事情还有暮雨他们部门儿另外的哥们儿管着。我想起来暮雨似乎是提过杨晓飞在计财(计划财务部),我当时还惊讶呢,他能懂财务?暮雨回答说不用懂那个。也能理解,我还不懂会计呢,不是也照样在银行混了这么多年。
要说这些年暮雨在外面多几个朋友很正常,他本来就是那种既适合□人又适合做兄弟的复合型人才。聊天时暮雨挑着拣着告诉我的那些不痛不痒的往事里,偶尔也会涉及到某个同事,一般都简单带过去,似乎没有谁能让我特别的印象深刻。我下意识地问了句‘靠谱儿吗那个人?’杨晓飞信心满满地回答,“靠谱儿啊,跟咱算是过命的交情,要不是韩哥他早就投胎去了,绝对不会对韩哥有二心的……”既然暮雨信得过,杨晓飞又这么笃定,那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只不过,从胖子的话里,我感受到了某种冰冷的气氛,紧张、警惕、不信任、各种谨慎以及危机四伏。那到底是个怎样的企业,居然跟战场似的?再细问杨晓飞就不肯说了。
“既然这样,你们就多费心了,有你们在我看暮雨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让他再多休息两天……”不理杨晓飞那边儿为难的哼唧,我果断地挂了电话。
虽然是跟杨晓飞那么说,可毕竟上班是正事儿,我不能耽误暮雨的正事儿。猜也能猜到,杨晓飞肯定是说不动他韩哥才过来求助我的。于是,我就寻思着是不是让暮雨回去。真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意,这话从早晨拖到中午,中午拖到下午,下午拖到晚上,睡觉时我还翻来覆去的激烈斗争:一个声音说,以后有的是时间用得着这么腻歪么,另一个声音说,他才回来几天啊完全没稀罕够呢。
下一个翻身被旁边的人抬胳膊压住,黑暗中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靠进肩窝,“怎么了,安然?”声音融化般渗进空气里,夜色忽而变得甜蜜又浓稠,淡淡薄荷气息湿润地扑在脸侧,做梦都没这么舒坦的。靠,他早回一天晚回一天也没多大影响吧?
“没怎么,就是时间太早,睡不着。”我随口扯了个谎,不到十二点呢,是挺早的。
暮雨的手在我腰间轻轻抓了一把,明显是嫌我这个理由太烂。
“呵呵……”我装傻,假笑着,鼻尖蹭着他的,在静谧深沉夜晚,无比亲昵。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另外一个人,能让我喜欢成这样。
轻易地,呼吸由浅变深,本能地,亲吻由浅变深。
腻出火来了,暮雨压着我说得正直:“反正也睡不着么……”
拖得过初一拖不过十五。那天暮雨洗澡时他的手机响了,我看来电显示就一个郑字,肯定又是他们单位的人,也没理,想着等暮雨出来再给回过去就是了。可是这郑什么还挺犟,打了一通又一通,我怕是有什么急事,于是就接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