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料未及的话令刘和德瞳孔骤缩,再也克制不住情绪。
砰砰直跳的心脏像是要突破胸膛的束缚蹦出来,刘和德脑子里一片混乱,刚起身没多久的腿再次软下。魏游有所预判,一把托住刘和德的手臂,或者称之为提拎起更贴切,阻止对方下跪。
见对方不说话,魏游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松开手:“去吧,相信三哥能明白本王的意思。”
没了做戏的心情,语气也不似往日一般温和,听的人心惊肉跳。
刘和德想装不知情,可视线刚触及魏游看透人心般的双眸就慌忙低下头,这时候再想解释也晚了。
王爷怎么会知道他把信件放在那?
王爷又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三皇子?
王爷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刘和德跪伏在地上,表情来回变换。
魏游冷冷看着,这一次,没有再扶他起身。
好半晌,刘和德才干涩着嗓子道:“……奴才这就去。”
骤雨初歇,凉风携着海浪拍打在岸礁上,溅湿衣摆,站在岸边的人却一步未退。
“王爷,三皇子来了。”
望向海平线的视线渐渐收拢,魏游朝来福点点头,目光往右偏移一寸,来福身后高耸的塔身映入眼帘。
江盛就是从这个地方落下来消失不见的。
“六弟。”
不知不觉中,三皇子已经走至他跟前,神情与往常无异,仿佛不知道刘和德已经被他揪出来。
魏游颔首,回道:“三哥你来了。”
登至望海塔六层,三皇子越过外廊栏杆眺望远方。
既然魏游不介意在这个地方谈话,那就说明事情大概的脉络对方心中有数,他也不会再这方面多嘴:“自六弟离京后,咱们兄弟之间好久未敞开心扉聊聊。”
“皆道皇家无血肉亲情,本王认为不尽然,”魏游笑了,“至少三哥对我推心置腹,始终真心为我着想,若是三哥是我亲哥该多好。”
三皇子看向魏游,仔细辨别话中意味,后道:“此话让珍妃听见怕是会气出个好歹来。”
两人对视而立,齐齐笑出了声。
紧张的气氛好像消散了。
“记得八岁那年,三哥你们被父皇允许前去围场狩猎,图留我一人,我哭着闹着要去,好不容易父皇应允了,却闯下大祸,害你左手受了伤。”
三皇子左手上还留有那年留下的疤痕。
“你回宫后一直梦魇,我原以为你已不记得了,”说起小时候的回忆,三皇子眉目间蕴起一屡温情,“是我没顾好你,一心为了猎捕远处的小鹿,惊动了隐匿在树丛后的母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