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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哥儿和锦哥儿一人一边拉住江盛挣扎的胳膊,把他从被褥中拖拽出来。在皇宫,杜太医见过不少怕针扎的嫔妃,对待这事可谓是得心应手。
魏游就知道这白大夫不是个好的,眼见无法逃脱,江盛在心里恨恨地给杜老太医盖了个煞人地绰号——
后宫第一刽子手杜嬷嬷!
折腾了半宿,走出王府,杜老太医哆嗦着手擦拭两鬓的冷汗,一看就是被王君折腾得精疲力尽了。
扶着老太医出门的来福心里头替也替老太医捏了把冷汗。
别人不清楚,可经历过宁城一战的人皆刷新对王君的认识,他哪是一只表面上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猫咪,扮猪吃老虎的猛兽还差不多。此前来福真怕王君一个力道控制不住,把老太医砸出个好歹来。
从前忧心王爷,如今操心王君,一个个都不是省事的主。不过这话,来福也就敢在心里头编排。
“杜太医,劳烦您跑一趟。”
两份谢礼放进随行马车,光看礼盒便知不是凡品。
杜老太医目不斜视:“愧不敢当,王君之症老夫有些眉目,今日还请王君多做休息,待老夫翻阅医书典籍,明日再来。”
来福犹豫了半天,忍不住担忧:“是否为棘手之症?”
“请王君放宽心,好生休养。”
来福松了一口气:“那就恭送杜太医。”
马车缓缓驱离王府,帘子放下,遮住杜老太医再也遮不住的疲惫和颤抖的手指。
两鬓间晶莹的汗水晕染在官袍上,他却不予理会。回想起王君的症状,一时间只觉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什么有些眉目,不过是拖延之词!
古有典籍记载,暗脉之人孕相不显,可针暗穴再诊之。
王君……王君分明是有喜了啊!
本是可喜可贺的喜事,可放在王君身上乃是杀头的祸事,只因当年奉陛下之命为王爷诊脉,知晓王爷此生再无子嗣的太医中,亦是有他!
告知陛下王君有孕不可怕,只怕是瑞安王再受刺激,到时候……
马车骤然停下。
猝不及防间老太医脑袋撞在窗框上,发出咚的一声。他没好气地斥责:“什么事?”
“杜……杜太医!”
车夫压低声音听着像是快要哭出来,杜太医深吸一口气,掀开帘子。
宽敞的水泥路上立着一辆富丽典雅的马车,一排护卫持刀立在马车旁。
下江南的贵人数不胜数,认识他敢拦他的又是哪位贵人?
右眼跳个不停,杜老太医隐隐察觉不安,脑海里浮现各个人选又一一否定,未等他猜到来人的身份,对面逼停他马车的车夫先一步跳下车,撩起马车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