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搬离后,挖人的动作加快,听着头顶的嘈杂声,高广想要扯开一个笑,但发现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很后悔,他这这辈子浑浑噩噩,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不听劝阻硬带着夫郎和丫头撤离饶州城。
如果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意气用事……
身上的体温在流逝,高广的视线愈发模糊:“丫丫别怕,大哥哥来救你出去了。”
被护在身下的人眼睛闭着,嘴唇苍白,说话声比羽毛还轻:“好啊,要把糖还给哥哥……爹爹,阿爹呢?”
高广费力地低下头亲了她一下:“阿爹太累了,他要睡一会儿。”
丫丫也困,好想睡。
女孩的头往高广脖颈处蹭了蹭,像是一只怕冷的小兽颤抖着吸取热量。
“丫丫别睡,和爹爹说说话。”
“爹爹,是下雨了吗?”
稚嫩的小手抵着宽阔的胸膛,她手心黏糊糊的,热乎乎的,像是洗澡的温水,但低头一闻,又是呛鼻的血腥味。
她知道这种气味,以前爹爹上山打猎被抓伤了手臂,也是这种味道,阿爹闻到味道会哭,所以她也不喜欢这种味道。
布满伤痕的小手试图将水擦掉,她越擦越慌,因为不管她怎么擦,水好像永远都止不住。
她挣扎着撬开如铁般重的眼皮:“爹爹是不是受伤了?你会死吗?”
她今年六岁了,知道什么是死,死是很可怕的事情,死就是再也见不到爹爹了,可是丫丫舍不得爹爹和阿爹,所以他们能不能一直陪着她长大,不要死。
能活着谁愿意死呢,高广手里攥着一块石头,惨白的脸上裂开一个笑:“爹爹不会死……是下雨了……别害怕。”
“爹爹不能骗人,否则你就是小狗。”丫丫的声音忽高忽低,进气少出气多。
“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人。”
“那要拉勾。”
头顶的一小块石头被移开,光线倾泄而下,黑暗的地窖被照得十分亮堂,透过探进来照明的火把,地窖内的场景一览无余。
忽的,一名妇人背过身掩面痛哭。
江盛跌跌撞撞走过去,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家三口的境况。
两个大人身下护着一个毫无血色的小孩,不清楚有没有呼吸。而罪魁祸首是一根从竹梯上散开的开叉竹条,从上而下贯穿这对夫夫的胸口又插入了女孩的左腿。
很明显,最上面的哥儿脸色青紫早就没了呼吸。
“爹爹,你怎么没有声音了?你和丫丫说说话,我害怕。”
“你不是说快过年家里没米了,要去镇上舂米吗?你不是说要给丫丫扯一块布做新衣裳吗?你说过不骗人的,骗人是小狗……”
魏游听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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