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镜后留下的后遗症吧,比如说随时随地能看见已经死掉的人什么的……
待到那个身影完全浮现,来人腰间依旧挂着令牧听舟熟悉到近乎落泪的竹笛,一袭单薄青衫,清俊的面容上挂着那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牧听舟怔愣地看着他,眸光甚至有些涣散了。郁清名眉宇一蹙,凑上前,抬手,弹指——
啪。
一声非常清脆响亮的弹指崩的牧听舟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郁清名不客气道:“臭小子,你又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先前不就……”随即他转念一想,嘀咕道,“哦对,先前见的时候把你的记忆给封住了。”
一想到这个郁清名就又来气了,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左右踱步着,腰间的竹笛与腰佩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好听的声音,冷冷一眼扫过牧听舟:“你们两个真是没一个能让为师省心的。”
“年纪不大,倒是知道开始搞强取豪夺这种俗不可耐的戏码了是吗?怎么,你是觉得你师兄一个人太轻松了,给他施加一点生活上的压力是不是?”
“还有裴应淮!他倒好,我让他照顾人,他他娘姥爷地给我照顾到……咳,真的气死我了,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去给你们师父上炷香的好——!”
郁清名絮絮叨叨的声音戛然而止,面前一直垂着脑袋的青年猛然间向前一扑,猝不及防地给他撞了个满怀,力道大得将郁清名撞了个趔趄,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身形。
哪怕牧听舟现在的身高近乎与郁清名持平,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猛头扎进了郁清名的怀中。
郁清名的声音静了下来,他的眸光柔和了几分,落在他脊背上的那只手上下抚动着。
“嗯,长高了,也瘦了。”
牧听舟不作声,点了点脑袋,手指痉挛似地紧紧攥着郁清名的衣袍。
郁清名眼神更加怜爱了,没想到从前那个混世魔王般的小孩竟然变得这么会撒娇了……
“师父。”牧听舟闷闷地开口。
郁清名手上动作没停:声音柔和地应答:“嗯?”
牧听舟:“是不是我也不小心死掉了,你是来接我的吗?”
郁清名:“……”
他额角青筋直跳,隐忍着开口:“有没有可能,我是说,你师父我还没有死,准确地说还没有完全死。”
牧听舟身形顿住了,紧接着,他只觉得脖子寒毛立起,陡然抽身退离,双膝一软,标准的跪拜在郁清名的身前,非常熟练地喊出了那句话。
“——师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郁清名:“……”
温存的气氛戛然而止,郁清名都快被他给气笑了:“行行行,那你来说说你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