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色的珠子被灵力浸染得变成了苍穹般的蓝色后,裴应淮才停止了输送。
维持人形需要耗费不少的灵力,他怕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牧听舟灵力不足,所以事先将多余的灵力储存在了灵珠之中,以备后面的不时之需。
虽然牧听舟并不知道他其实不是冰鉴镜幻化出来的,但他却是对牧听舟知根知底的——即便他这两日装出的那副乖巧的假象,裴应淮也对他内里的反骨一清二楚。
一时间消耗了太多灵力,裴应淮脸色苍白了几分,他将灵珠递到牧听舟的面前,后者两只前爪抱在灵珠上爱不释手,随意地点了点脑袋,胡言乱语道:“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我会好好看家的,你快去吧快去吧。”
浑身上下写满了:有事启奏无事就赶紧退朝!
裴应淮稍稍叹了一口气。
他眸光微闪,俯下身将牧听舟抱了起来,在他羞怒的神色之中,鼻尖轻轻在那尖尖的狐吻上碰了碰。
他低喃一句:“那我走了。”
说罢,也不顾白狐狸炸起茸毛,将屋子里的一切都安置好,才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轻微的吱呀声响起,被亲得直发愣的白狐狸才反应过来,气得直磨爪子,恨恨地想:“果然是这几日太过纵容这小子了,等幻境结束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不过……
牧听舟轻巧地跳上了窗台,顺着敞开的缝隙望去,在外面那处寸草不生的荒原上,穿着青色道袍的身影茕茕孑立地朝着山上走去。
他出神地望着这一幕,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牧听舟才恍然回神,忽略心底某处空荡荡的感觉,跳下了窗台。
一道白光闪过,小巧的狐狸赫然变成了身形修长的青年。
牧听舟随手将自己这头非常显眼的银发给扎了起来,从衣橱之中找出了一件宽大的黑色外袍。
这件衣袍显然不符合裴应淮的尺寸,那应该就是事先替他准备好的了……
青年轻啧了一声,有些不爽地将其披在了身上,又把灵珠妥善保管好,站在铜镜前看着里面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喃喃道了一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基于上一次赏花祭上发生的事情,整个镇子上都冷清了不少,不过相对的,村口医馆面前围绕的人就有些多了。
——基本上都是被那个大嗓门给引过来的。
“医师!!医师您轻一点——!!”
牧听舟还未凑近,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哀嚎,宛若杀猪一般震响了镇子的早晨。
“云哥!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在一片混乱之中,一个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牧听舟的登时停住了脚步,变转了方向,朝着哄闹的医馆前走去。